外麵漸漸刮起大風, 劇組的攝影棚被吹得呼呼響,工作人員不得不緊急收工。
李宓身上發冷,休息室裡照顧她的工作人員拿了一個睡袋過來。
“宓姐,你要是冷,就躺在睡袋裡?”
照顧她的工作人員叫陳魚,是個年輕女孩。
李宓剛來那天,導演見她沒帶助理,就把她調給李宓。
這兩天李宓跟她熟了才知道,陳魚雖然看著年紀小,但已經在這個圈裡呆了好幾年, 一直在劇組的後勤打雜。
陳魚話很少, 人不是很精明,但特彆細心勤快。
李宓剛來那天沒帶杯子, 一天戲拍下來, 乾的她直舔嘴唇。
陳魚第二天就跟采貨員工去鎮上, 給她買了個保溫杯。
李宓心裡特彆感動, 雖然陳魚名義上是她助理, 但李宓也挺看重她的。
陳魚在沙發上幫她把睡袋鋪好,見李宓閉眼躺在椅子上,臉頰發燙的樣子。
她伸手探了探李宓的額頭,很燙:“宓姐,你是不是發熱了?”
李宓點頭:“嗯, 可能是。”
早上吃的退燒藥時間久, 可能藥效過了, 她乾著嗓子對陳魚說:“我帶的背包裡有藥,包在櫃子裡,麻煩你去拿藥來。”
陳魚把保溫杯放在她的手邊,然後去拿藥。
李宓沒助理,也沒隨行的保姆車,所以拍戲時,包都是放在後勤工作人員這邊保管。
陳魚拿到李宓的包後,本想拎著大包過來,忽然想起李宓的話來,是叫她把藥帶過去。
於是打開背包,忽然聽到裡麵的手機震動聲。
陳魚被震得嚇一跳,她本來想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給李宓帶過去,但手指不知觸碰到屏幕的哪裡,結果把手機拿上來時,才發現電話接通了。
嚇得手忙腳亂,第一反應就是摁掉電話。
電話裡卻傳來一聲奶甜的聲音:“媽媽!”
隨後,又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李宓。”
陳魚捧著手機,上下不是,糾結眉毛都擰起來。
靜音兩秒後,她抖著聲音開口:“您…您好,我是宓姐的臨時助……助理,她現在不在,我稍後把電話轉……轉交給她。”
陳魚心裡噗通噗通打鼓,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說完,禮貌地等那頭先掛電話。
應嶸剛剛下飛機,先留在機場酒店,沒有貿然直接過來找她。
在酒店打她電話,一上午沒有接通。
正在擔心,終於接通了電話,就見小奶包放下手裡的玩具,咚咚地跑來,飛撲到手機上,興奮地叫:“媽媽!”
把電話這頭的陳魚給嚇壞了!
應嶸:“先彆掛電話。”
陳魚兩隻手捧著手機,姿勢僵硬。
應嶸想起這幾天李宓壓根不接電話的事兒,心裡惱火。
於是打算繞過李宓直接去劇組:“把劇組的地址告訴我。”
劇組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一般人連地址都讀不準,但是陳魚因為經常收發劇組的快遞,所以對這裡地址倒背如流。
流暢地把地址告訴應嶸後,他聽一遍後,用筆記下。
應嶸抱著小奶包:“平時李宓把手機放在什麼地方?”
陳魚不知道他問這個乾嘛,有點愣:“包……包裡呀。”
應嶸耐心:“她不放在身邊?”
陳魚回憶,好像是的,李宓早上六點左右到劇組趕工,夜裡拍到十二點多都是正常的。
拍完回去後,李宓累到走路都能睡著,更彆提玩手機了。
陳魚老實交代:“好像沒見宓姐帶在身上。”
應嶸忍不了李宓二十四小時,全天失聯的狀態,讓他特彆焦慮。
“你把她手機拿著。”
陳魚:“啊?”
那是明星自己的貼身助理才會乾的事,陳魚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明星很忌憚他們這種臨時助理乾預私生活。
應嶸語氣有點強勢:“按我說的。”
對方掛掉電話,陳魚捧著手機,猶豫了兩秒,放到自己包裡。
把藥拿上,然後去了休息室。
李宓發熱的厲害,像是睡著了,陳魚膽子小,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推醒她。
她小小的動作,輕輕地叫她:“宓姐,起來吃藥。”
聲音很輕,李宓瞬間醒了。
便要起來:“導演叫我了嗎?”
陳魚把她摁住:“沒有,藥我拿過來了。”
李宓就著水吃藥,陳魚把手機拿出來,“宓姐,剛才我拿藥時候,你電話響了,然後我不小心接到了,對不起。”
李宓睡會兒,有點出汗,身體沉重感消了許多。
“嗯,誰呀?”
陳魚努力回憶,手機上顯示的是:“叫,應……”下麵的想不起了。
李宓喝了幾口水:“應嶸?”
陳魚恍然:“對對對!”
李宓:“哦,什麼事嗎?”
她低著頭跟李宓彙報:“問了一些你的事兒,然後他……他讓我拿著你的手機。”
肯定是應嶸惱她經常接不到電話,李宓脾氣好,答應:“好。你幫我保管,有電話可以直接。”
陳魚很驚訝,她高興地看著李宓。
李宓這句話是不是代表,她想讓自己做她的私人助理?
她忐忑又興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宓。
李宓也考慮過這件事,但是她現在收入也不穩定,總覺得以陳魚的勤快細心,自己並不是她最好的選擇。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宓還是問清楚:“陳魚,你願不願意做我私人助理?”
陳魚帶光的眼神,沒有一點猶豫就答應。
她雖然不精明,或許是大智若愚,總能在李宓身上發現彆人沒有的閃光點。
李宓對她的尊重也是她在助理圈這麼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的。
李宓老實說:“我現在還沒簽經紀公司,工作也是接了這個,下個不知道在哪,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陳魚特彆嚴肅,她鄭重地告訴李宓:“宓姐,你一定會紅的,相信我!”
李宓被她逗笑了,陳魚身上有李宓很久沒見過的純淨感,為人單純,心思不複雜,或許並不適合這個圈子,但李宓很喜歡。
上午風大停工半天,中午風一停,導演忙趕進度,李宓二話不說,吃完飯就直接上場。
今天外麵溫度特彆低,她生病還沒好,一接觸冷風,頓時感覺五臟六腑被灌了冰水。
周芷上午本來也有一場戲。
李宓飾演的公主,在白蓮花潛入男主軍營的路上,被土匪劫持時救了她,這段周芷有被非禮的戲份。
但周芷嫌天冷,非禮時脫的隻剩下裡衣,所以要求上替身。
劇組花了上千萬的片酬請到她,先是摳圖,這又是替身,本來也沒特彆難的戲。
最後周芷親身上陣的戲恐怕連一半都沒有。
導演對她的這一而再的無理要求已經習慣,忍著不悅。
周芷躺在保姆車裡,她翻出上午拍的李宓的照片,發給工作室。
她工作室跟渣浪長期合作,熱搜包年,工作室甚至有專門的團隊策劃這個,爭取一個星期至少一次熱搜的頻率。
周芷從出道開始,在很短是的時間裡,以這種黑紅的方式成為流量女王,早期還有兩部拿得出手的劇,最近幾年是拍一部撲一部,沒有作品,隻能以這種方式維持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