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應嶸要在監護室裡觀察48個小時, 醒過來的話, 治愈率很高, 沒有風險。
如果醒不過來。
醫生語氣頓了頓,我們就要換彆的治療方案。
李宓啞著聲音, 眼神彷徨:“什麼方案。”
醫生:“不論選擇哪種方案, 開顱手術肯定要做, 這個手術風險大,對大腦機能損傷不可避免。”
李宓的手指彆捏的發青:“我明白了。”
現在是第三天上午十二點,李宓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33個小時。
助理拎著東西從外麵進來,見李宓還守在外麵, 大步上前。
“宓姐。”
李宓一天多沒睡覺,精神恍恍,抬頭。
“宓姐, 你回去休息一下,我來守著。”
李宓捶著脹痛的腿, 眼神盯著地麵:“等過了48個小時我再走。”
助理明白4時意味著什麼。
沒再多話,打開飯盒:“趁現在有空, 吃點飯吧。”
李宓機械般地拿起筷子, 掰開。
悶著頭吃飯, 味覺已經感覺不出食物的味道, 隻是為了不餓暈才吃飯。
她蹲著, 聽到一大群人的腳步聲靠近。
好幾個醫生過來, “家屬,病人有蘇醒意識。”
那一刻,李宓感覺自己被神明眷顧了。
~~
應嶸醒來後,一直在做檢查。
李宓遠遠地看著,鬆了口氣,趁醫生在裡麵做檢查的功夫,她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大口地吃著飯,又哭又笑。
人真的很容易滿足,隻要活著就好。
做完檢查沒多久,應嶸就被轉到普通病房。
從監護室出來的時候,他輕輕地朝李宓抬了抬手,於是李宓巴巴地跟過去了。
回到普通病房後,醫生也很高興:“下麵就是常規治療,沒什麼大問題,家屬放心。”
李宓給醫生鞠了個躬,活著的希望是神明給的,但命卻是醫生救的。
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進去看看他,他一睜眼就到處在找你。”
病房裡靜悄悄,偶爾有儀器發出的滴答聲。
李宓歡喜地走過去,坐在應嶸的身邊。
“你醒啦?”沒營養的話題,但是卻暴露李宓興奮的內心。
應嶸輕輕地點了下頭,他現在開口有點不舒服,但還是強撐著精神想和李宓說話。
開口,聲音很難聽,像鋸斷的木塊一樣乾澀。
“你哭了?”
李宓摸了摸眼睛,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手。
臉頰靠在他的手上:“沒哭。”
應嶸手指輕輕地在她臉頰上滑動,溫暖細膩的皮膚,填滿了他整個心裡。
他不想死,他想抱著李宓,靠近她,親吻她,和她永遠在一起。
應嶸的手指在她臉上滑動,有酥酥麻麻的感覺。
“過來。”
李宓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下巴放在他的枕邊,偏頭看他:“叫我過來乾嘛?”
應嶸說話聲音小,想碰碰她,但沒什麼力氣。
“再過來點。”
“我有句話跟你說。”
李宓臉有點紅,他們現在也算經曆過生死的,下意識就以為應嶸要跟她說什麼肉麻的話,紅著臉,特彆期待地湊過去。
應嶸:“親我一下。”
李宓:“.……”
她就說,就算應嶸是躺在病床上,但也絲毫不妨礙他調戲她!
李宓哼了一下。
然後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好了。”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親完了,李宓還他耳朵上搓了搓。
應嶸笑了笑,沒注意扯到了嘴唇,疼的皺了下眉。
隨後道:“怎麼這麼乖?”
李宓:“啊?”
“讓你親你就親。”
李宓臉更紅了,不樂意道:“不是你讓我親的嗎?”
應嶸覺得李宓有點不一樣了,但是這個變化讓他很欣喜。
如果因為這次受傷,李宓變得更愛他了,也是因禍得福。
說到親,李宓偷偷看了一眼應嶸的嘴唇。
“我差點忘了,醫生讓我慢慢喂你一點水。”
“你等一下呀,我去倒水。”
應嶸叫都叫不住她,看著她的背影,小跑著出去倒水。
無奈地想笑,又扯著乾裂的嘴唇,不過這次沒皺眉了。
李宓打完水回來,見病房的門開著。
果然是濮蘭桑過來了。
濮蘭桑正坐在李宓剛才的位置上跟應嶸說話。
李宓進門後,沒抬眼,自顧地給應嶸倒水,也給她倒了一杯。
兩個女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讓應嶸注意到了。
“媽,我剛醒沒什麼力氣,你過兩天再來看我。”
濮蘭桑哼了一聲:“是跟我跟我沒力氣說話吧,知道你想跟誰說話。”
“我不打擾你麼倆了。”
應嶸醒了就行,濮蘭桑總算放心,站起來走到床邊。
咳了一聲:“李宓,你跟我出來一下。”
李宓被點名,下意識反應就是挺了下腰。
然後對上應嶸滿眼的趣味,李宓做了一個“你給我等著”的表情。
病房門外麵,濮蘭桑站在外麵。
李宓放重腳步聲:“院長。”
李宓每次都叫她院長,從來沒叫過她媽。
濮蘭桑轉頭:“嗯。”
兩人都是倔強的性格,誰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一分多種,濮蘭桑歎了一口氣。
“整件事都是我錯了。”
李宓抬頭,直直地看著她。
“五年前,我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我以為你是把李晟興當親人,所以才不把證據交給我,哪想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李宓:“我沒有那個東西,當時我利用你想扳倒李晟興的心理,騙你幫我出國。”
“我為這件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