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從前也有人提親上門,每次這時侯小姐便會同林姨娘大吵一番,不歡而散。
如今,雲語鬆口氣,林姨娘說得也不無道理,小姐遲早會再嫁。
如果現在既可挑得如意郎君,又可脫離煜王帶來的那些糟心事,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等林姨娘出了房間。
雲語才麵顯擔憂地立於床榻旁看向小姐。
陸今溪安慰地笑了笑,示意自己現在很累。
雲語這才替她掖好被褥,放輕腳步退了出去。
屋外幾聲悶雷響起,陸今溪側過身子麵向微敞的窗子。
雲語離開前特意拉起來的。
陸今溪閉眸深吸些許清涼的空氣,久違的清新氣融入肺腑。
***
夜雨陰涼,漆黑如墨的蒼穹似被雷電劈開一道裂縫,
氣派巍峨的府邸立與雨中,府外端坐兩座石獅子,朱紅大門,正上方掛著燙金牌匾,正楷“將軍府”陰刻於牌匾正中央。
簷上四角高高翹起,如帶利爪展翅高飛的雄鷹。
府邸內四處掌燈,穿過院子中央的鯉魚池,儘頭台階侍衛靜立兩旁。
景武接過密報,一字一句清晰地向上位之人稟報要事。
話儘,景武麵色緊繃。
紫檀案幾處傳來不緊不慢的翻頁聲。
宮紗內的燭火隨著不時從窗口那兒灌進的冷風搖曳。
晃得人影擺動。
景武盯著地上,心煩不已,繼而掀袍跪地:“將軍,請允了景武率兵踏平北部蠻夷。”
景文瞥眼底下人青筋暴起的額頭,輕搖頭,景武總是這麼衝動。
隨即看向披著暗金蟒袍,右肩上纏繞紗布,下方一道傷疤橫亙勁瘦腰身的將軍。
線條冷峻的麵容隱在燭火中。
指骨一下一下敲擊案幾聲。
景文回神,心猛跳一下,將軍,這是不悅了。
景文唯恐景武受責,急忙上前跪地:“將軍,景武一時衝動。聖上此番也實在過分,軍營多少兄弟白白在戰場流了血,這著實令人氣憤。”
窸窣幾聲。
幾幅畫卷滾落在地。
景文抬頭,上座之人骨節分明,蒼勁有力的手掌掀下從煜王府搜出的畫卷。
右肩肌肉線條流暢,動作剛勁,不似帶傷。
景文明白了將軍這次真對聖上動怒了。
風驟起,畫卷鋪散,景文尋望去。
蒼勁梅樹枝頭覆上一層白雪,點點紅梅綻放。
視線向下,紅蕊飄落,一抹倩影立於花樹下,明眸櫻唇,纖腰皓腕,白皙纖瘦的頸藏於狐裘中,愈顯羸弱。
幾縷碎發被風吹起,微遮了那瑩目。
是幅美人圖。
景文詫異,將軍年二十有四,還未娶妻,也未納妾。
喜嬤嬤這段時日忙著在為將軍相看合適的貴女。
未料到去了趟煜王府,便瞧上了人?
景文抬頭一眼,正對上隱於昏暗燭火,晦澀不明的雙目。
隻一眼,景文就回了神。
他也是被喜嬤嬤這幾天歡天喜地相看貴女圖給弄昏頭了。
恢複心神,景文莫名覺得那畫中人很眼熟。
還有幾幅畫。
景文撿起,毫無例外,全是那畫中女子。
忽而,手一頓。
笑靨如花,嘴角隱約的梨渦讓他想起一個人。
陸家二小姐,陸今溪,前煜王夫人。
這幅畫瞧著倒隱約有幾分他之前時常見到的陸二小姐的樣子。
之前那幾幅,他還真是未認出來。
實在清瘦許多。
但,這畫放這做什麼?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