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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丹恒的語調如吹來的風平靜而冷清,顧阮白不服氣問:“你不信我?”
“信。”丹恒含笑的聲音沒有多大可信度。顧阮白更氣了,她趁著經過下一條減速帶的時候一歪,故作摔倒猛然抱住丹恒的腰,舉動明顯得過分,丹恒倒也沒有計較,隻把手放在她肩膀,“小心真摔到了。”
丹恒的心跳聲很有力,一陣又一陣,清晰可聞,就在她耳邊奏樂一般。這還是她第一回主動、膽大妄為去抱住這名青年,他外表始終保持著超乎年齡的鎮定和成熟,一次次保護她。
“丹恒,我喜……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突兀,是、是真的有點站不穩。”
“嗯,我知道。”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喜還是希的發音,他都一清二楚,他為了適應異界的生活,花了不到一個星期背了厚厚的字典,再熟讀當代學生的教學讀物,隻為不突兀接近她。
丹恒心中的情愫萌芽比顧阮白還要早。
顧阮白聽著丹恒遠比以往更緊湊的心跳,心知對方應該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他太內斂了,一般人都感覺不到他的情緒,也體會不到他的好。
也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會不會也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時候,不過顧阮白自認為,她對丹恒的淪陷太深,已不太可能自我清醒了。
我對你的喜歡,像呼吸那樣簡單。
埋在丹恒胸膛,深深呼吸一口氣,顧阮白覺得自己就像個大變態,抱著彆人不撒手,也就仗著對方脾氣好。話說,丹恒……脾氣真的好嗎?
仍記得他初來乍到時,一聲不吭的還以為是啞巴,後來聽到一兩聲回應,才反應過來是自閉,最後才了解是他本性如此,不愛說話而已。
顧阮白則不同,她一高興會碎碎念,對喜歡的東西自言自語,對喜歡的人絮絮叨叨,她怕丹恒會嫌棄她多話,也怕自己的感情被踐踏。
她膽小,顧慮太多,明知對方也有點喜歡自己,仍是揣測是不是朋友的感情。
丹恒對哪個朋友這麼好過嗎?
沒有。
二字落下,顧阮白心頭的大石頭輕了許多。
不知不覺到了村口,熟悉的房屋建築和農田一如既往,連樂意都有些動容,他和顧阮白一個村,不同一個小隊,相隔著茂密翠綠的竹林,兩隊始終產生摩擦,大人都不互相往來,更彆提貪玩的小孩了。
顧家村很大,也隻是地方大,分有二十來個小隊,每個隊都分彆獨立,辦酒席過節日也各過各的,還能夠因一點小事爭吵不休,都是吃飽了撐的。
顧阮白的家隻有兩層,住在半山腰,算是地勢最高的建築,站在樓頂上可俯瞰大半村腳,就是山頭的落葉隨風飄到屋頂,再被雨水衝刷而堆積角落,清理起來很麻煩。
顧阮白挽起袖子就去打掃衛生,丹恒也不閒著,清除院子的雜草。樂意可不願親自乾活,他金貴的手寧可握筆杆子也不肯碰掃把。
小時候都窮苦過了頭,現在能過好日子何必再回去,他也不是白吃白喝,頂多給顧阮白績效評分時會勉為其難拉高一點。
樓頂一陣烏煙瘴氣,樂意就坐在涼快的一樓看書,等著她下來了再問:“你要跟我們一起住?”
顧阮白渾身是汗,用袖子擦了擦,麵頰紅潤透了,像一顆熟過頭的蘋果,她說:“我一個弱女子還沒說話呢,你就嫌棄上了。”
“大家都是單身,恐怕不妥。而且這個村子……嘖嘖,愛說閒話的人很多,就怕你年底回來被告一狀,你也不好受。”
顧阮白則是不在乎,“他們早就在說閒話了,我一年不回來說什麼的都有,你以為沒人看我們下車麼?估計等會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