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明很焦躁,整整三天,他都沒找到和零單獨交流的機會。
白天的安室透早出晚歸,一臉凝重,綠川明也怕他在執行什麼危險的任務,不敢讓他分心,而晚上又避不開黑川凜。
他不相信零不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故意逃避。然而,若不是幼馴染這個巧合,兩個臥底是不應該橫向聯係的。何況他們本就屬於不同的部門,真論起來零的級彆比他更高,他也沒法向上線報告。
“放在這裡就好嗎?”諸星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啊對。”綠川明回過神來,先專注於手裡的活計,指了指一邊的櫃子,“放裡麵就好,記得標簽朝外麵,找的時候方便。”
“OK。”諸星大打開櫃子,從塑料袋裡把剛買回來的各種調料材料放進去。
“我這裡差不多了,你上去喊一下黑川先生和安室君下來吃晚飯吧。”綠川明隨口說了句。
“我覺得,安室君不太想看見我去敲門。”諸星大一聳肩,從他手裡接過鍋子,“我來端出去,你上去吧。”
綠川明怔了怔,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脫下圍裙。
每天夾在幼馴染和搭檔之間,心累。也不知道黑川凜怎麼就能看得興致勃勃,哪裡有趣了?
上了樓,來到主臥房門口,他正想敲門,裡麵卻傳來詭異的對話聲:
“彆碰!很癢!”
“那你彆躲,這樣我對不準。”
“你這樣怎麼可能不動……嘶,疼!”
“馬上就好,忍忍。”
“混蛋!”
“你剛才也不是對我……”
“閉嘴!好了沒有啊!”
“這不是怕你疼嗎?那我繼續了?”
“快點完事!”
“要慢是你要快也是你,你怎麼這麼麻煩。”
“那你換人啊,去找貝爾摩得好了……嘶,這麼用力乾嘛,你是報複!”
“嗬。”
綠川明臉色發黑,腦子一熱,用力拍在房門上。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隔了幾秒,有腳步聲靠近,隨即“哢嚓”一聲,保險被打開了。
“綠川?”出現在門口的安室透一臉疑惑,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你來喊我們吃飯嗎?抱歉,馬上下來。”
綠川明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他。
並沒有想象中那種不堪入目的畫麵,甚至……安室透的裝扮還是他從未見過的隆重。
紫灰色的真絲襯衫一絲褶皺都沒有,裁剪合身的白色西裝,藏青色的領帶上彆著鑲鑽的領帶夾,手一動,袖口的紅寶石袖扣折射出耀眼的光華。
仿佛正要去參加宴會的模樣。
透過安室透的肩膀,綠川明也看見了黑川凜,那一身打扮和安室透基本同款,隻是換成了黑色係。
於是他倆大白天反鎖了房門是在……換衣服?可換衣服為什麼會有那麼詭異的對話!
“你們這是?”他定了定神,裝作對衣服好奇地問道。
“潛入搜查任務,試一下衣服,怎麼樣?”安室透大大方方地張開手臂展示。
“很不錯。”綠川明由衷讚歎。
零本來就長得好看,被這身衣服一襯,就像是從童話書裡走出來的王子,讓人移不開眼——咦?
他的目光落在安室透的右耳上。
是一枚菱形的紅寶石耳釘,旁邊的皮膚上隱隱還有一絲血跡。
他記得零是沒有耳洞的。嗯……啊?那對話,他們剛才是在……穿耳釘?!
“啊,我們把衣服換了就下去,辛苦啦。”安室透笑了笑。
“好。”綠川明看著房門在眼前關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幾乎是同手同腳地下樓了。
安室透關上房門,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抱怨道:“為什麼非要戴這玩意兒。”
“這次的宴會聚集了幾乎整個日本的頂級貴族世家,安保非常嚴格,不能攜帶武器設備。”黑川凜走過來,他的耳朵上也戴著一枚同樣的耳釘。他敲了敲耳釘,笑道,“組織的科研部門還是很靠譜的,外層的殼能隔絕金屬檢測儀,這裡麵有定位器和配對信號傳輸裝置,就像這樣——”
說著,他在耳釘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
安室透立即捂住了耳垂……那枚耳釘居然隨著敲擊用同樣的頻率震動。可耳垂本就是很敏感的地方,那種輕微的瘙癢,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羽毛,輕輕在心臟上撓著,忍不住耳根後整片皮膚都紅了。
“摩斯密碼,會吧?”黑川凜問道。
安室透苦著臉點點頭,用這種方式接收密碼,也太……難受了。
“儘快適應,明天就要上船了。”黑川凜叮囑。
“知道了,沒問題的。”對於任務,安室透一直是很認真的。
“走了,下去吃飯……彆動。”黑川凜一把抓住他要去解西裝扣子的手。
“怎麼了?”安室透一怔。
“手上有血,彆弄到衣服上。”黑川凜說道。
“嗯?”安室透看了下自己指尖沾到的耳垂上的血,正想說先去洗手,卻震驚地發現黑川凜已經替他解開扣子,脫下外套,仔細地掛好,又把手伸向他的襯衫領口……
“我自己換就行!”像是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他猛地跳起來,幾乎是衝進了浴室,“呯”的一下關上了門。
臉上燙得離譜,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有多紅。
雖然在一張床上睡了挺久,也曾經坦誠相對過,但是……清醒的情況下脫他衣服……明明也是挺正經的事,為什麼恥度這麼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