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接到諸伏景光的電話,慢悠悠地趕到安全屋的時候,安全屋大概已經不能叫“屋”了。
一樓的客廳幾乎看不出原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龍卷風的洗禮。
那一片廢墟裡,降穀零靠在牆上,閉著眼睛,胸膛急劇起伏著。另一邊的赤井秀一乾脆坐在一堆已經看不出是桌子的東西上自顧抽煙。
諸伏景光可憐兮兮地躲在角落裡,看到黑川凜推門進來簡直如獲大赦。
黑川凜掃視了一圈,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隻聽諸伏景光說萊伊和波本又打起來了,本來還沒怎麼當回事,橫豎他們倆要是三天以上沒打起來才叫奇怪。隻是……打這麼嚴重,倒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難不成是多年積怨大爆發?
“你來乾嘛。”降穀零沒好氣。
“我怕再來晚點就要準備收屍。”黑川凜走過去,放柔了聲音,“怎麼了?不高興?”
“……”旁邊的赤井秀一身後全是黑氣。
於是波本不高興的方式就是突然上門,一言不發直接開打嗎?
降穀零沒說話,垂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抱住了黑川凜的腰,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把自己整個塞進他懷裡。
黑川凜驚訝地回抱住他,這是降穀零?不會是誰易容的吧!
他的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麼驕傲的模樣,在萊伊麵前對他投懷送抱這種好事,他想都不敢想。
“怎麼了,誰欺負你?”黑川凜挑眉問道。
嗬,能讓零這個模樣,小貓心裡肯定是委屈死了。
連諸伏景光都捂著臉沒眼看:欺負他?你是眼瞎嗎!這心都偏得沒邊了!
“就是你欺負我。”降穀零悶悶地說道。
見到黑川凜的一瞬間,他想一拳揍過去,想罵他這麼重要的事瞞了三年如果他沒有自己查出來恐怕要被瞞一輩子。但看到人好好站在麵前,第一件想做的事還是抱住他,好好確認這個人依舊活得好好的,就在自己身邊。
“我?”黑川凜茫然去看諸伏景光。
“我們剛剛遇見了有希子小姐。”諸伏景光一挑眉。
黑川凜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是天台的事漏底了。不過……似乎又沒漏完。
如果降穀零知道他死過一次,絕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起碼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畢竟死而複生什麼的,不是赤井秀一那樣親眼見到的,絕不可能相信。
“我不是好好站在這兒嗎?”黑川凜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你看,我和萊伊是演戲,他怎麼可能真的殺了我呢。”
“琴酒還補槍了。”降穀零說道。
“流點血而已,問題不大。”黑川凜放下了心。
所以,隻是知道了他假扮蘇格蘭,被萊伊“處決”後扔進東京灣的事啊。隻要不知道琴酒的補槍方式是爆頭,就還能解釋。
三言兩語間,赤井秀一終於知道了自己被揍的原因,不禁抽了抽嘴角,又因為臉上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
他不能打臉,但波本可一點兒都沒客氣,從頭到尾都往他臉上招呼。
但是,這種明顯是氣瘋了的狀態下,居然還記得不打他左手,似乎已經不是記著黑川凜的警告,而是壓著什麼壞主意,準備憋大招呢。
降穀零“哼”了一聲,冷著臉不說話。
黑川凜捏了捏他的腰窩,無奈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怎麼又把安全屋拆了?”
“你隻說在安全屋打架有懲罰,又沒說過不能在安全屋打架。”降穀零理直氣壯。
“嗯?”黑川凜一挑眉,臉色有點古怪。
這話聽著……怎麼好像是很想要那個懲罰似的?
降穀零灰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滿是挑釁。
“你想穿女裝?”黑川凜慢吞吞地問道。
“你想看的話,什麼都可以啊,更糟糕的……都可以。”降穀零趴在他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說話,但聲音也沒壓得這麼輕,至少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諸伏景光驚悚:Zero,你是氣瘋了,已經壞掉了嗎!
黑川凜愣了好一會兒,似乎不相信還有這種好事,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限製級的畫麵,又被理智壓了回去。
“剛好,我接了個任務。”降穀零晃了晃手機,“三天後,組織和藤野組有個交易,但是對方似乎不想給錢隻想黑吃黑。琴酒讓我們先下手為強,交易的時候直接乾掉對方。”
“這種任務,不是一向是琴酒喜歡的嗎?”黑川凜一愣。
“我剛剛問琴酒最近有沒有需要狙擊手的任務,他給我的。”降穀零回答得毫無愧疚。
赤井·狙擊手·秀一:……謝謝我並不想去而且我覺得你並不是想讓我出個任務這麼簡單。
“我們剛剛拆了安全屋。”降穀零抬了抬下巴,一臉坦蕩,“你罰吧!”
諸伏景光:……這個幼馴染不想要了可以嗎。
赤井秀一:……為了整我不惜搭上自己,波本你是真瘋吧?
黑川凜:……嗬嗬。
“女裝,任務。”赤井秀一冷笑,抬眼看過去,意思很明白:說好的女裝出任務,你也彆想逃。
“我的任務就是陪上司上|床啊。”降穀零麵不改色地回答。
“……”黑川凜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