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婆婆鹵豬蹄的手藝來,就是不甚嘴饞的陳秀英都忍不住開了口。
“咱娘鹵的豬蹄又香又入味,吃起來還不膩,那個滋味啊,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聽了大嫂的話,許春秀跟吳鳳就瞪大了眼兒。
“大嫂,你吃過咱娘鹵的豬蹄?”
許春秀抱著肚子,說出來的話裡都帶著羨慕。
吳鳳雖沒開口,眼裡也是很神往。
沒辦法,她倆進薑家那會兒,老婆婆的身子骨雖還硬朗,可家裡有了三個兒媳婦,家裡的活她已經不大做了,再加上原先沈老太那股子傲嬌勁兒,家裡有兒媳婦伺候著,她恨不能整日歪在炕上當老佛爺享福,哪裡還會親自下廚呢。
陳秀英就露出惋惜的表情來,“我就吃過這麼一回,還是那年我生了黑娃兒,婆婆高興,親自下廚給做的。”
原來是這樣啊,吳鳳了然點頭,黑娃兒是老薑家的長孫,婆婆可看重呢。
許春秀就有些吃味了,心道她嫁了家裡當老二的就是吃虧!
明明都是生了孫子的,可一個大孫子,一個二孫子,這家裡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於是,許春秀就撇眼兒看向自家男人。
薑遠東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家媳婦兒這麼看著他乾啥?瞅瞅眼神兒還這麼幽怨,難不成是以為他在家裡經常吃娘做的飯?
這可就是冤枉人了,以前爹在的時候,娘是經常做飯,可燒的都些家常菜。
娘鹵豬蹄手藝好,可不代表燒飯好吃啊。
話是這麼說,他也想吃娘鹵的豬蹄,就去忽悠薑四,“小四,咱娘最疼你,要不你去跟娘說說?”
“說啥?”
薑四看著狡猾狐狸樣的二哥,心中警鈴大作,裝起了傻。
“說你想吃鹵豬蹄啊。”
薑二還不知道弟弟是在裝傻,還在那挖坑。
薑四也不跟他裝了,白了一眼道,“你是二哥,娘也疼你,你咋不去說?”
真當他是大傻子呢。
薑遠東就噎住了,沒錯的,小四學壞了!
薑二吹胡子瞪眼的,把大家都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其中就數許春秀笑得最歡,她不僅笑,她還抱著肚子笑。
看看,這是娶的啥媳婦啊。
薑二更氣了。
薑四笑的更大聲了。
眼瞅著兩口子晚上就要在被窩裡乾架了,革命兄弟情也要破裂了。
這時候親切的和事佬老大哥就要出場了,薑遠山就一手抱著個兄弟,摸摸薑四的後背,笑慰道,“小四,你二哥跟你開玩笑呢。”
接著又拍了拍薑二的肩膀,“咱爹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讓咱們多幫著小四,你可不能欺負他。”
薑遠東就笑,“哪能啊,小四可是我最疼的弟弟!”
薑四一下子樂了,單臂摟住了薑二,感動道,“二哥!”
“小四!”
得了,剛才還跟烏眼雞一樣的兄弟倆又和好如初了。
兄弟倆樂,眾人看著也是嘿嘿樂。
灶房裡歡聲笑語的。
堂屋裡的沈荷聽見了,臉上掛著老母親般慈祥的笑容。
上輩子,沒兒沒女的,她跟保姆兩個人住在大宅子裡,清淨悠閒挺好。
這輩子有一個熱熱鬨鬨的歡樂大家庭,也是不錯。
因著老太太心情好,哥倆好的薑四為了他二哥,其實也為了他自個兒,就大著膽子娘提了一句,手想吃娘鹵的豬蹄了。
沒想到,沈荷聽了,隻略微猶豫了下,居然真的下炕,圍上圍裙洗手進了灶房。
一家人看了心裡都樂開了花,顛顛兒跟在沈荷屁股後頭往灶房跑。
老太太嫌煩兒,一股腦把幾個好大兒和一群小豆丁都給攆走了。
就剩下三個兒媳婦。
本來她也想把大肚子的許春秀挪出灶房的。
可老太太又想了想,老大家和老三家的都在,老二家的不在,總有點不好。
於是,老太太就把許春秀也留下了。
許春秀還挺高興。
這代表娘待見她呢。
其實鹵豬蹄這也是沈荷頭一次做。
不過,她可不怕呢,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