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扭過頭,看向陸擇:“你不去哄哄?”
陸擇統一回複:“滾。”
菜雞拿起陸擇的試卷:“哎那我就做個好心人幫你一起去交一下吧。”
吃完晚飯盛夏就回到教室掃地了。今天的作業比較多,她想要快點完成打掃衛生的任務然後趕緊去寫作業。
黑板旁邊有不少粉筆灰,盛夏拎著簸箕拿著掃把走過去,把粉筆灰掃進簸箕裡。
忽然頭頂上一陣灰落下來,雖然她下意識躲開,但頭發上還是粘上了很多粉筆灰。
她昨天剛洗的頭啊……
抬手拍了拍頭頂,盛夏抬頭對罪魁禍首怒目而視:“喂。”
陸擇站在盛夏麵前,手裡拿著黑板擦,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這家夥,居然故意用粉筆灰對付她。難道之前用籃球砸她的報複手段他還嫌不夠嗎?
盛夏情不自禁地瞪了陸擇一眼。
還有完沒完啊,早知道就不該得罪他。這人報複心可真重。
盛夏不想再跟陸擇糾纏,咬了咬唇,有些負氣又有些認命地提著簸箕走了。
盛夏不理陸擇,但陸擇卻總要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比如,他趁盛夏專心寫作業的時候站在講台上扔粉筆頭過來,砸在她腦袋上。當盛夏看過來的時候,他就兩手插兜悠閒地離開講台,好像剛才的惡作劇根本不是他做的似的。
還有一次,物理老師讓課代表把前一天作業的正確解題步驟貼到教室後麵黑板旁。盛夏下課的時候過去看。她正看得入神的時候,不妨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喂。那聲音分貝其實並不高,但因為是在盛夏耳邊,聲音傳進她耳膜裡就被放大了。
她著實被嚇了一跳。
閉了閉眼,盛夏在心中默念:“不生氣不生氣,世上萬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為了小事發脾氣,回想起來又何必。他人氣我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就這麼默念了一遍,才算把剛才升騰上來的那股氣憤壓下去了。
依舊是瞪了陸擇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告老師這件事雖然幼稚,但是想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的話,還是這個手段最好使。於是盛夏走進了班主任辦公室。
班主任正在批改作業,盛夏走到他眼前:“老師。”
班主任抬起眼來:“盛夏,什麼事?”盛夏這孩子他最近也在關注,這孩子最近開始轉性了開始好好學習了,已經有兩個老師過來他這邊表揚過她了,說她最近聽課特彆聚精會神,下課之後也會叫住即將回辦公室的老師請教問題。
“老師陸擇今天故意用把足球往我腦袋上踢……”盛夏學著白小柔的神韻,說話有點委委屈屈的。
“陸擇?”班主任放下了手中的筆,“你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彆著急慢慢說。”
——
晚自習上課鈴響的時候盛夏才走進教室,她坐回自己的座位,開始寫作業。
沒過多久,班主任進了教室,他先是圍著教室走了一圈算作視察,然後走到陸擇的座位前站定,伸手叩了一下陸擇的桌角,然後說:“你出來一下。”
陸擇抬眼看了班主任一眼,然後跟著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示意陸擇關上後門,然後領著陸擇走到走廊邊上。
“陸擇,最近學習感覺怎麼樣啊?”陸擇是陸耀輝的獨子,班主任怎麼著也得照顧一下,因此說話不能太直來直去,他得鋪墊一下,照顧一下孩子的感受。
“還那樣。”沒想到陸擇不怎麼給麵子,反而直奔主題,“老師找我什麼事?”
班主任收了笑,也開門見山了:“你今天是不是把足球往人盛夏腦袋上踢了?”
陸擇了然。
那丫頭,果然告老師了。
她也就這麼點本事麼。
“是不是?”不見陸擇回答,班主任又問了一遍。
“是。”陸擇供認不諱,聲音懶洋洋的。
班主任:“她說你是故意的?”
男主聳了聳肩。
班主任:“是還是不是?”
陸擇:“隨便吧。”
班主任看陸擇這副樣子,有點生氣:“陸擇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叫隨便吧?是不是這中間有什麼原委,你覺得委屈?”
陸耀輝的麵子要給,但盛夏她爸盛建海的麵子也得給。這就是貴族學校老師的為難之處,多方掣肘,他這個班主任不好做啊。
陸擇這才說:“球是我題的,有什麼懲罰,她要什麼賠償,我都承擔且負責。”
班主任說:“好,敢作敢當這樣還算個男子漢。那你等下下課私下跟盛夏道個歉,另外周末陪她去醫院拍個片確保腦袋沒被砸出問題,醫藥費你來出。”
“拍片?”陸擇不禁嗤笑。
陸擇又是籃球又是足球的沒少受傷,因此他並不覺得腦袋被球砸一下是多大的事情。被球砸一下就要去拍片,還真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啊……
班主任正色道:“盛夏說她被砸到之後腦袋就時不時地疼,而且她被砸到的位置涉及後腦,那塊兒是腦乾的位置,問題可大可小,你學過生物應該知道。”
陸擇這才收起了笑,神色也變得嚴肅:“知道了。”
——
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同學們三三兩兩走出教室。
程薇薇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問還在草稿紙上奮筆演算的盛夏:“夏,你還不走嗎?”
盛夏手上這道題已經算了好久了,眼看就要出結果了,她不想中斷,因此聞言她頭也沒抬:“我等下。”
“那我先走了哦我媽已經在校門口等我了。”
“嗯,你去吧。”
“拜拜明天見。”程薇薇走了。
沒一會兒盛夏就算出了正確答案,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四下張望,教室裡留著的人竟然還有不少。
除了常年留到最晚走的幾個學霸,還有一些留下來的同學是因為數學老師今天把學生一個一個叫到辦公室去訂正作業了。還留下來的這些是還在訂正作業等下要拿給老師去看的。
看來大家都很拚啊。
不過盛夏可是準備走了。
最後將桌麵上的東西歸置好,又忽然想起明天早自習英語老師要來聽寫單詞,而自己還沒有複習過。於是抱起英語書,準備回家有空再看了。
她抱著英語書走出教室,穿過走廊。
走廊上的燈被關了好多,走在路上黑漆漆的。
一陣風吹來,盛夏抖了一下,隻想趕緊下樓回家。
忽然的一個力道,她被人拉進了角落裡。
嚇得她差點驚聲尖叫。
借著月光才依稀辨認出那人是陸擇。
不會是因為她告了老師,然後老師批評了陸擇說要請家長,陸擇不痛快所以又來報複她吧?
“陸,陸擇,你想乾嘛?”盛夏本能地發怵。
陸擇把盛夏逼進角落裡,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因為不是在人多的地方,這會兒走廊裡都沒人經過,所以盛夏有點害怕,萬一少年一時控製不住情緒打她怎麼辦?
男女力量懸殊,陸擇的拳頭看起來還挺硬的。
好怕,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
“什,什麼怎麼回事?”盛夏縮著腦袋,聲音有點弱,有點慫,完全沒有早自習跟陸擇叫板時候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了。
隻聽陸擇說:“我們才是一國的。”
這話有點沒頭沒腦,盛夏下意識頂回去:“誰跟你一國的?”
陸擇聞言有些懊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他說:“星期六上午9點來接你?”
這話盛夏更聽不懂了:“接我?接我乾啥?”
“看醫生,你腦袋不是要拍片麼?”陸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需要。”盛夏說。
“必須去,不然班主任那裡我沒法交代。”嚴肅地把這話說完,陸擇就笑了,“你不會真的被籃球拍傻了吧?本來就不聰明,要是傻了還嫁得出去嗎?”他甚至撩起盛夏的頭發傾身想要仔細去看看她的腦袋。
盛夏一把拍開他的手:“關你屁事?你什麼時候那麼怕班主任了?”
“就這樣說定了。”陸擇也不管盛夏說什麼,直接一錘定音。說完他轉身走了。盛夏在後麵喊他:“喂——”他頭也不回。
——
高中生大多睡眠不足,逮著一個周末得好好補眠才是。因此周六早上9點鐘的時候,盛夏還在夢裡。
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昨晚因為放假就放肆了一下,看看到半夜兩點,因此盛夏被吵醒之後還是特彆困。皺著眉,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的盛夏,聽著外麵不間斷的敲門聲,煩躁地捋了捋頭發。
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到房門口,打開門看見保姆在外麵,睡眠被打擾的盛夏實在沒什麼好氣:“不是說了周末我都不吃早飯不要打擾我睡覺的嗎?”
保姆說:“先生叫你下去。”
盛建海在家的時間不多,就算在家也是不會管她睡懶覺的。盛夏有些奇怪:“他叫我乾什麼?”
“來了一個男孩子,好像是你的男同學,先生就叫你下去。”
盛夏這才想起陸擇之前跟她說的話,他說周末要來接她看醫生。她當時沒往心裡去,以為他大概率隻是說說而已,難道他還真的來了?
想到這裡,她對保姆說了句“我馬上下去”,之後就回房間換衣服。樓梯下到一半就看見陸擇坐在沙發上,盛建海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電視裡播著早間新聞,兩人正在說話。
盛夏發現陸擇在長輩麵前跟平常根本不是一個樣子,比如他在盛建海麵前就沒有平時那種吊兒郎當或者桀驁不馴的感覺。
他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膝蓋自然地分開,背脊挺直,一副謙和有禮乖寶寶的樣子,他正跟盛建海解釋自己踢球不小心踢到盛夏腦袋的事。
盛夏特彆看不慣這貨趁自己不在顛倒黑白的樣子,明明他是故意的。
這個家夥可是壞得很。除了這件事,他還把粉筆灰撲在她頭上,趁她做作業的時候把粉筆頭丟她腦袋上,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在她耳邊大聲喊喂。
總是欺負她,捉弄她。
他的罪狀簡直罄竹難書,這會兒卻在長輩麵前裝什麼好人?
盛夏一邊下樓梯一邊說:“你之前沒說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
陸擇的目光立刻朝著盛夏看過來,之前對著盛建海的笑意也收起來了。
盛夏對著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盛建海也抬頭看向盛夏,眼神帶著些疑惑,然後他把這疑惑的目光轉向陸擇。
麵對盛建海問詢的目光,陸擇的表情隻僵硬了一秒,之後他撲哧一聲笑了。
對著盛建海此時疑惑的目光,他笑著說:“叔叔,我跟盛夏鬨著玩的,沒想到她當真了。”
盛夏的招式,就這樣被陸擇輕鬆破解了。
此時,盛建海沉吟了一下,他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盛夏驕縱蠻橫,經常得理不饒人。從來都是她欺負彆人,哪有彆人欺負他的份?
盛建海也是認得陸擇的,從僅有的幾次印象來看,這孩子一直都表現得很有禮貌且不卑不亢,再說今天跟他聊了幾句,這感覺更甚。反正比自己女兒討人喜歡得多,也講道理得多。
此時盛建海點了點頭,他相信了陸擇的說辭。他甚至對陸擇說:“盛夏要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你不要往心裡去。她有些大小姐脾氣——”
盛夏立即不滿地說:“爸——”
盛建海抬手製止盛夏說話。
陸擇虛心且好脾氣地點頭,轉眼卻在盛建海看不見的地方衝盛夏得意地勾了勾唇。
欠揍。
盛夏又瞪了他一眼。
盛建海站起身,對盛夏說:“你也沒跟我說腦袋受傷的事,既然陸擇都來了,你就跟他去一趟吧。”又轉頭跟陸擇說:“叔叔馬上要出門,跟你父母也好一陣不見了,回去替我問他們好。”
陸擇在盛建海起身的時候就已經跟著起身了,那禮數相當周到。
此時他很有禮貌地對盛建海說:“我一定向我父親轉達。”
盛建海微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陸擇在盛建海離開後就換了個臉色,他又變成了那副吊兒郎當拽不拉幾的欠揍樣。隻見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盛夏,笑得欠扁:“走吧,大小姐。”
大小姐三個字加了重音,這是諷刺她呢。
氣得盛夏對他豎中指,表示鄙視。
最終,盛夏不情不願地上了陸擇的車。
司機在前麵開車,盛夏和陸擇坐在後座,兩人一左一右都靠近車門,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再坐兩個盛夏。
陸擇本來想問盛夏頭還疼不疼,但盛夏從上車開始就把頭撇向窗外。一直看著一個黑色的後腦勺陸擇就沒說話了,他也把腦袋撇向另一邊的車窗。
陸擇帶盛夏去的是本城最好的一家私立醫院。私立醫院就是體驗感好,進去以後不用排隊也不用等待,負責分診的漂亮護士既耐心又溫柔地問盛夏哪裡不舒服。不需要建卡,護士把盛夏的名字輸入係統以後發現她的過往看診記錄已經在裡麵了,於是給了她一個打印出來的條碼讓她直接去看醫生。
醫生問診之後覺得沒多大問題,保險起見讓做一個磁共振。
盛夏做了磁共振之後往二樓的咖啡館去。
醫院內的咖啡館人不是很多,盛夏一進門就看見陸擇坐在靠窗的一張小圓桌邊。桌上放著一杯咖啡,他在玩手機。
發覺旁邊有人坐下,陸擇抬了抬眼皮:“好了?”
盛夏說:“片子兩個小時內出來。”
陸擇聽了就繼續玩手機了。
他好像在打遊戲,時不時有聲音蹦出來。
盛夏此時才感到口渴,而還有點餓。早飯都沒吃就被陸擇趕到這兒來了。她從包裡拿手機,準備去買點吃的。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早已沒電已經自動關機,原來昨晚上忘記充電了。
原主的手機盛夏一直在用的,因為設置了密碼,一開始她打不開。後來她去查了陸擇的生日,用陸擇的生日成功破解了密碼。
不得不說原主實在是愛陸擇愛得深沉。
盛夏看了眼眼前專注打手遊的男孩。
今天是周末,他沒穿校服,上身穿一件寬版的白色字母衛衣,袖子捋到小臂,下麵配一條牛仔褲,一雙白板鞋。因為顏值加持,又穿得整齊,看起來的確是人模狗樣的。
但盛夏知道這家夥就是個白切黑,除了長得好看,這家夥還有什麼值得愛的?
她可真是對原主的愛無法理解呢。
陸擇察覺了盛夏的目光,他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轉向盛夏。
於是盛夏就假裝是在看他身後窗外的風景,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開眼,去包裡找錢包。找來找去沒找到,看來是忘記帶了。
現在忘帶錢包很正常,畢竟現在大家都用手機支付。隻是沒想到手機忘充電了,而且還沒帶充電線……
盛夏隻好又看向陸擇,他正專心打遊戲,手機靈活又快速地動著。
提了口氣,盛夏主動跟陸擇說話了:“喂。”
陸擇抬了抬眼皮看盛夏。
盛夏說:“你有沒有帶充電線?”
兩人是某果的同款手機,如果陸擇帶了充電線的話,盛夏就可以用。
陸擇淡淡開口:“我沒名字?”
盛夏吸了吸氣,說:“陸擇,你有沒有帶充電線?”
陸擇:“沒有。”
盛夏都快給他氣笑了。
沒有你還那麼多破事兒?
接著盛夏說:“那你借我點錢吧,我手機沒電了,也沒帶錢包。”
作者有話要說: 1.有讀者說男主跟之前表現出來的高冷男神人設不一樣了,變幼稚了。其實是一樣的,隻是這個人物有很多麵,是個多層次的複雜人設。他也不是真的幼稚。我會在第20章作者有話要說簡單解釋一下陸擇這個人設。
2.盛夏念的那段“不生氣”歌是網上的段子,不是作者寫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