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盯著她那拿起礦泉水瓶的手看著, 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因為瘦了的緣故, 溫晚全身上下哪哪都有了變化,手指從圓圓潤潤的變得修長了很多,甚至還白淨了不少, 現在這雙手伸出來都是那種會被人誇讚修長白皙, 骨節分明的。
隻是——
這不是顧深的重點。
他知道溫晚手變好看了,不僅僅是手, 連模樣也越發的精致好看, 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膚淺’的人喜歡她。
當然, 她有的不僅僅是表麵,她內在同樣招人喜歡。
顧深想著,自嘲一笑。
他直勾勾看著溫晚那雙手,並非是覺得好看的緣故, 他總覺得這雙手眼熟, 非常眼熟。
他好像會經常看到一樣的。
當然, 不是平日裡會接觸的那種看到,是另一種感覺。
顧深一時半會說不上來,可就是眼熟, 非常非常的眼熟。
他正看的走神, 溫晚不自在的咳了聲, 晃了晃自己的手, 抿唇道:“顧深,你喝不喝水?”
顧深瞥了她眼,淡漠道:“不用, 謝謝。”
溫晚:“……不渴嗎?”
顧深嗯了聲,彆開眼看向彆處:“不是很渴,謝謝。”
說完,人傲嬌的轉身就走。
溫晚看著顧深背影,一頭霧水。
單禮在不遠處看著,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嘖嘖兩聲看著溫晚:“他不要啊。”
溫晚點頭:“顧深心情不好,因為什麼?”
單禮聳肩,含笑的拍了拍溫晚肩膀,意有所指:“這就要問你了。”
溫晚:“???”
她怎麼知道。
她抬頭,看著顧深遠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不知道,算了,我去那邊了。”
單禮:“……不準備再哄一下人?”
聞言,溫晚怔忪了下,驚訝的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哄顧深?”
顧深生氣和她有關嗎。
沒有吧。
單禮盯著她看了半晌,深深地歎了口氣。
“沒救了,你去玩吧。”
“嗯。”
看著溫晚走後,單禮這才好心的去安慰安慰一下吃醋的傲嬌男。
顧深找了個石頭坐下,正休息看著遠處,沙灘上到處都是熟人,全是他們一個學校的同學,打打鬨鬨的,很是熱鬨。
他眼神像是沒有焦點一樣,就這麼看著半晌。
單禮給他一瓶水,嗯哼了聲:“剛運動了真不渴?”
顧深剜他眼,伸手接過擰開,灌了大半瓶下去。
單禮看著,輕笑了聲:“不是我說你啊,你溫晚的水不喝,喝我給的水,怎麼,對我有意思啊?”
顧深:“……閉嘴。”
他現在隻想安靜一會。
單禮搖頭,“跟你說,追女孩子不是這樣追的,你這樣……溫晚反應遲鈍的話,怎麼會知道。”
聽著單禮的話,顧深想也不想的反駁:“誰說我要追……”
話沒說完,顧深便自己卡住了。
算了。
不能說。
單禮嗤了聲,搖著頭:“看吧,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如果我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溫晚了,那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看出來了。”
說著,他兄弟般的拍了拍顧深肩膀:“我沒說錯吧,你喜歡溫晚,不僅僅是我發現了,霍榆應該也看出來了。”
顧深:“……”
他試圖張嘴否認,但思考了幾秒後,顧深放棄。
沒錯。
他就是喜歡溫晚。
看不得溫晚和其他男生說說笑笑的,承認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喜歡就是喜歡了。
單禮看著他表情,笑了笑:“我有點好奇,之前你還說對溫晚隻是因為你小時候也遭遇過類似事情,那……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他可沒忘記第一次開顧深玩笑時候這人否認的那種勁。
顧深一怔,沒吭聲。
他眺望著遠處想著,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啊,說不出來。好像不知不覺中就給放心上了。
顧深是真說不上來,最開始對溫晚好,確實是因為同情,隻是這種同情心從什麼時候變了質,他不清楚。
可能是看溫晚倔強時候入迷的,也可能是看她認真的那股勁,她身上有股勁,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他。
讓他的目光根本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喂。”單禮看著又不說話的人,吐槽著:“就你這沉默寡言的樣子,溫晚想也知道不喜歡你啊。”
顧深睨他眼,淡淡道:“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剛剛的問題。”
單禮噎了噎,錯愕看他:“你竟然不知道?難道沒有理由的嗎,例如人長得漂亮啊,學習好啊心地好啊等等的,你沒一個能說出來?”
顧深聽著,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眼:“這些,不是明擺著的嗎,你這麼膚淺因為這些喜歡一個人?”
單禮:“……我就這麼膚淺啊。”
顧深難得認真一次:“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
單禮:“……”
恕他還小,不懂這麼深沉的道理。
不過,其他的他倒是懂的。
“既然你喜歡溫晚,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
顧深扯了扯唇,冷漠看他:“你上去表白一個試試。”
單禮:“……我又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去表白?”
顧深沒吭聲。
他不是沒想過表白,隻是怎麼說呢,溫晚不會答應。溫晚不喜歡自己,這一點顧深很清楚,甚至在之前的時候,溫晚對他的態度還不太好,顧深覺得溫晚是討厭自己。
而且,就他跟溫晚接觸下來,大概知道這人心裡怎麼想的。
溫晚從來就沒想過要談戀愛,甚至於是早戀這回事,她心裡就沒想過這種事情。
顧深想著,為自己歎了口氣。
“還不是時候。”
他要讓溫晚先慢慢的習慣自己,依賴自己,才能有所行動。
單禮不懂,他粗枝大葉的哦了聲,好心道:“那你剛剛也不能拒絕溫晚的水啊。”
顧深剜他眼,不說話。
剛剛是真……被氣到了。
彆人意思那麼明顯,她還傻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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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這邊聊著,溫晚和虞書她們湊一起,也有些苦惱。
虞書看著走神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伸手戳了戳:“你看什麼呢?”
溫晚晃悠著手裡的水搖頭:“沒什麼。”
她想了想說:“我感覺顧深好像心情不好。”
虞書一怔,驚訝問:“怎麼這麼說?”
溫晚撇嘴:“不知道,就感覺出來的。”她指著手裡的水瓶,“我剛剛問他喝不喝水,他說不要。”
一側的鄂芊芊沒多想,直接道:“可能是不渴吧。”
溫晚揚了揚下巴指著不遠處:“不是……他現在在喝水呢。”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恰好看到顧深喝水的畫麵,一時間,鴉雀無聲。
所以,不是不渴,隻是不要溫晚的水。
大家想著,不應該呀。
顧深對溫晚什麼態度,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說曖昧不曖昧,但顧深對溫晚很維護,也有點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是她們都明白的道理。
虞書是最聰明的,也算是最了解兩個人的,她揚了揚眉,低聲問:“顧深說不渴?”
“是啊。”
虞書看她:“那你為什麼突然去給顧深送水?”
溫晚愣了下,感受著麵前三個人目光裡的好奇,沉默了會道:“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才去的。”
她想,自己和顧深怎麼說也是朋友吧,朋友心情不好安慰一下,詢問一下,應該比較正常。
虞書:“......”
“你為什麼能感覺出來顧深心情不好?”
“不是很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