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我這次來，是想也跟你也簽個那什麼，供貨合同。”
第一次代替宗門來和羅蘿談生意，孔老的態度跟往常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不停地明示羅蘿可以叫價叫高一點，好像他跟羅蘿才是一夥的一樣。
孔老可能還真是這麼想的，俞子安手上的卡片很早前就被他要了過來，沒有二維碼買不到“特殊商品”，還囑咐俞子安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是他的師父江長老也不行。
第66章
俞子安心裡有一杆稱, 江長老名義上是他的師父，修行上是教了不少，可其他方麵的, 比如為人處世, 都是他真正的家人教的。
宗門究竟如何，俞子安跟孔老都心知肚明，或許一開始是好的, 可隨著宗門開始與政府合作，一切就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
孔老並不意外，誰又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初心, 宗主不行江長老不行, 他自己也不行。
俞子安算是維持初心時間最久的，多虧了孔老一直有意的將他與其他長老隔開，才沒過早讓俞子安麵對宗門黑暗的那一麵。
權力的滋味太過美妙，哪怕是修士也無法抵擋，就連孔老也一度心動，差點做出違背自己內心的舉動。
喚醒他的並不是良知，而是自己所剩無幾的壽命，便把這“機遇”讓了出去，還認為自己是做了件好事。
是好事, 不過是對他自己, 看那後來的發展, 他竟是逃過一劫。
孔老似在歎息，又像是感慨。
其實就算他不說, 小天也打算薅他們一筆。
以前是不清楚修士有多富, 現在知道了它自然不會手軟。
小天在羅蘿的意識中說話，遠程指揮她修改了合同上的數字。
這份合同就是拿給戴誌誠的那一份, 稍作修改就能用，偷懶得合情合理。
孔老沒有簽字，而是拿出了代理宗主的印章，以宗門的身份與羅蘿小館完成了契約。
完事後他沒急著走人，在三樓逗留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人催他才不緊不慢的起身。
“店內飼養了蠱雕的事，最好還是不要暴露出去。”
孔老好心叮囑羅蘿，再怎麼說蠱雕都是凶獸，不管基於什麼目的，羅蘿收留了蠱雕，大概率會被人認為跟凶獸是一夥的，到時候麻煩必然不少。
是不是誤會不重要，有些人解釋了也不會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嘗不是一種自傲，普通人都會如此，更彆說是向來自詡高人一等的一宗之主。
話都說到這了，誰還能不知道他指的是誰，就是不知道他跟宗主是有私仇，還是真心這麼想。
羅蘿卻看著他問：“長老是擔心羅蘿小館吃虧，還是怕我傷到你們宗主？”
孔老怔了一下，突然大笑出聲。
“是孔慈狹隘了，小老板見諒。”
羅蘿當然沒打算跟他計較，於公，孔慈是宗門的長老，於私，宗主是他百年來的好友，就算偏幫那也是情理之中。
羅蘿揚了揚手裡的合同，“長老放心，羅蘿小館並未有與宗門為敵的打算。”
“也不需要小老板退讓，若有得罪，留條性命便是。”
孔老開玩笑的說道，若真有不長眼的來找小老板麻煩，能留下性命已是最好的結果。
隻怕有人留了口氣還以為是自己命大而非對手仁慈，孔老目光微閃，默默打定主意。
“人類修士都這麼少了，怎麼還喜歡勾心鬥角。”
小天一邊說著搞不懂，一邊不停嘖聲。
“習慣吧。”羅蘿回說。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還是說，這也是能印刻在基因裡流傳下去的？”
羅蘿不想深聊這個話題，就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外賣已經很久沒換過贈品了，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小天果然被轉移走了注意力，“好呀好呀，你打算換成什麼？”
“冬瓜糖怎麼樣？”
“你是說那些長得比牛還大的冬瓜？”
羅蘿點點頭，眼裡還有幾分迫切，顯然想把冬瓜處理掉很久了。
“店裡用冬瓜做的菜好像是不多”
小天開始思考，就羅蘿種出來的冬瓜大小，飯店加外賣一天都不一定能賣掉一個。
以前尚是如此，後麵肉菜變多冬瓜就更難賣了，不是沒人點，實在是冬瓜個太大。
“可以是可以，冬瓜做糖真的能好吃嗎？要是客人不喜歡怎麼辦？”
“試試不就知道了。”
冬瓜糖製作並不難，擔心客人不喜歡第一鍋做的不多，“隻”用掉了一半的冬瓜，另外一半做成了冬瓜露，一同送去給飯店客人免費嘗鮮。
每桌一小盤的冬瓜糖和一壺冬瓜茶，看起來送了不少其實庫存更多，在得到反饋之前小天一直緊張兮兮的，生怕客人不喜歡，那剩下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好，羅蘿做出來的跟很多人的童年陰影不是一回事，冬瓜條吃起來意外脆爽，外麵的糖霜也不膩人，屬於剛剛好的甜度。
很多本著給小老板一個麵子才試試味，到後麵都演變成了幾個人爭著搶這一小盤。
冬瓜茶也很受歡迎，以至於羅蘿不得不提前上新，除了整壺泡好的冬瓜茶，店裡還提供小罐裝的冬瓜露方便客人帶走。
用的水不同，泡出來的冬瓜茶味道肯定有差異，好在客人們都習慣了這種情況，他們私下裡都猜測店裡用的水可能都是什麼天山雪水，能賣到天價的那種，所以味道才這麼好。
能讓這麼離譜的猜想變成客人們的共同認知，鄒老爺子絕對功不可沒。
本來客人就在懷疑小老板是隱世大家族的繼承人，鄒老爺子等人證實了這一點，一般人可請不到大拿作畫題詞，還是畫的飯店壁畫。
普通客人好奇但不敢問，一個不注意就被其他客人給洗腦了，生怕這麼好的福利會消失，個個都抱著悶聲發大財的心思多吃一頓是一頓，然後在心裡感謝小老板願意出來做慈善。
至此，小天終於是鬆了口氣，但隱約間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種異常感沒有很快被驗證，因為羅蘿安分了一段時日，每天都在研究新贈品。
本來說好是冬瓜糖的，現在看來怕是不太合適。
“為什麼？”小天疑惑的問。
羅蘿默不作聲的抬手展開一片光幕，畫麵上是客人吃到一半突然臉色突變坐立難安的景象。
小天起初還不是很明白，後來看到客人的目的地是廁所，它突然就沉默了。
“怪不得你把冬瓜糖從菜單上撤下來了。”
小天還說她不會賺錢，現在看來，分明是在救客人的小命。
除了潤腸通便，冬瓜還有利尿的效果，若是平常腸道蠕動就很好的客人，吃下去不會有太明顯的變化，可如果一直飽受便秘困擾，那效果絕對非常顯著。
老客人裡發生了這種情況的很少，除了冬瓜其他食材也有類似的效果，不過是沒冬瓜那麼顯著，身體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新客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外賣的客人也是同理，如果新的客人把冬瓜糖的效果當成了是食物的問題吃壞了肚子，那多少是有些得不償失，有些誤會能避免還是儘量避免。
小天覺得很有道理，不過這樣一來，冬瓜糖也不適合放到網店。
它覺得可惜，但最終還是沒去冒這個風險。
“仔細想想，冬瓜糖不行，那山楂糖肯定也不行，山楂助消化，雖然冰糖葫蘆很好吃”
小天突然就覺得客人很慘，什麼都不能吃，能吃的也因為羅蘿要顧及到其他客人吃不到了。
羅蘿卻說：“山楂糖是可以的。”
“啊？為什麼？”小天不解。
“冬瓜的效果好，是因為根係吸收了太多靈氣，結出來的果實才會這麼大，你還記得這批冬瓜是我什麼時候種的嗎？”
小天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後第一反應脫口而出：“那重新種不就好了。”
話說完小天就意識到不對，趕緊去看羅蘿。
羅蘿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順著它的話說下去，“再種的話，分身就不能用了，得我自己來。”
“算你狠！”
小天一咬牙，突然就有種它馬上就要玩不過羅蘿了的感覺。
不種還能怎麼辦呢，客人都在等冬瓜糖，今天剛撤下就有人問怎麼沒有了。
它倒是想不管不顧的把冬瓜糖換成山楂糖，可如果說冬瓜沒了，店裡都還在賣冬瓜湯，怎麼就沒冬瓜了。
“不對啊，以前做冬瓜湯的時候，怎麼沒見有客人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我會先把冬瓜煮過一遍，靈氣都煮出來了，冬瓜糖不行。”
完全不插手廚房事的小天，哪裡看得透羅蘿隱藏的小心思。
彆說以後，它現在就已經玩不過羅蘿了。
沒有看清楚現實的小天再次選擇眼不見心不煩，轉而擔心起那位因為吃冬瓜糖而頻繁跑廁所的客人。
身體肯定是不會出問題的，它是擔心對方找麻煩，也不知道柯景碩能不能應付。
這麼想著，小天來到店裡，發現那位客人臉上意外的笑容燦爛。
“我已經快便秘一星期了，沒想到出來吃頓飯居然就拉出來了。”
他的同伴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吃飯呢能不能彆講這麼惡心的話題？”
“你不懂我的苦啊。”
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事情突然迎刃而解，男人哪裡控製得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分享欲更是格外強烈，“除了便秘，我還有尿結石。”
“說你胖你咋還喘上了？”
男人充耳未聞，“我本來都打算這兩天去醫院了，你們猜怎麼著，嘿我跑兩趟廁所結石就自己出來了。”
另一邊的同伴是知道他這個毛病的，每次上廁所都像上刑一樣，這會聽男人這麼說，壓根就不相信，“你可彆吹了。”
“不相信是吧，待會跟我走趟醫院？”
同伴將信將疑的看男人，本來很堅定的突然就把不準了，糾結之後還是認為男人是在說謊。
“去就去，你可彆找借口逃走啊！”
原本是男人跟同伴兩人的約定，到最後一桌的人都因為好奇心跟著去了。
第67章
八個大老爺們相約來看泌尿科, 這場麵著實是有些詭異了。
“你們跟上來乾嘛呢，在車子裡等不好嗎？”
“不跟上來看看你騙我們怎麼辦？”
“難道會比現在這樣好辦嗎？？？”
路人的異樣注視就不說了，醫生都沒見過這個場麵, 診室居然都塞不下這麼多人, 他不得不板著臉讓除叫號病人外的出去，還沒輪到後麵的。
“不是不是，我們是親友, 不是病人。”
醫生都驚呆了，親友團一商量，留下兩個其他出去等。
在病人的強烈要求下, 醫生給安排了CT, 檢查結果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醫生認定這又是個自我診斷的病人，單靠網絡誤診的概率可太高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男人拍下的結石排出後的照片。
醫生差點就被整不會了，他給男人重新安排了檢查，最後也隻是開了點消炎藥。
那幾張照片已經在他們的群裡傳遍了，男人嘚瑟得不行，認為自己是天賦異稟。
高興都來不及，他怎麼可能去找飯店麻煩，況且他都沒聯想到冬瓜糖上, 見人就吹牛逼, 那必然是不會借助外物的。
這個結果還算說得過去, 不過小天總覺得不對勁，就去問影狼, 最近有沒有很多客人頻繁找廁所的。
影狼迷茫了一下說：“也不是很頻繁吧, 就是正常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天的問題，客人吃一半突然想上廁所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不然飯店裡也不會設置衛生間，但他總覺得小天問的不是這個。
不過他也不是每天都當服務生，小天問了一圈，得到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到這個時候它再意識不到自己上當了那就是真的蠢了。
“羅蘿！！！”
雖然小天很生氣，但嚴格來說，羅蘿並沒有騙它。
冬瓜糖當然是管用的，隻不過羅蘿拿了個特殊的例子出來，才會顯得這件事情很嚴重，一般來說冬瓜糖的效果並不會這麼明顯。
保持穩定的腸道蠕動是基本操作，會注意到真相的人很少，絕大多數都以為是自己這段時間身體狀況保持的不錯，又或是飲食健康了所帶來的改變，畢竟便秘這種病本來就算不得絕症，真正特彆嚴重的占少數。
“那冬瓜湯呢！你騙我說冬瓜湯沒有這效果是因為你把靈氣煮出去了！”
羅蘿無奈，“你是看過我煮湯的，我沒有這麼做嗎？”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我不管你就是騙了我！！！”
小天胡攪蠻纏的要羅蘿認錯，羅蘿沒有辦法隻能低頭。
“那我要怎麼彌補你？”
“我還沒想好，這次先欠著！”
羅蘿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欠賬，不然也不會低頭得這麼果斷。
她沒有認錯，不過就算認了，也會變成知道錯了下次還敢這種情況。
沒等小天想好怎麼才能懲罰到羅蘿，它就注意到網店核棗糕的銷售量變高了。
這麼看來替換贈品是很明智的舉動，原本喜歡核棗糕的每天點外賣都會有送，每天都能吃到就不會刻意去思考哪裡能買到，現在核棗糕被換成了山楂糖，就有人開始惦記核棗糕。
羅蘿接受了小天的提議，把贈品換成了山楂糖。
不是那種外麵裹糖粉的山楂球，是蒸熟後打成泥二次塑型的山楂糖，因為本身用的山楂就是酸甜口的，哪怕沒加很多糖也不會覺得酸牙，老少皆宜越嚼越有滋味。
客人們都知道送的小贈品是店家自製的零食，山楂糖一出現，竟是比核棗糕要受歡迎得多，沒幾天就有客人去網店找，連帶著整體的銷售量都上去了。
小天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頓時心情好了不少，終於是結束了它單方麵跟羅蘿的冷戰。
“我也沒想到，它這次居然能撐住半個月。”
以前哪次冷戰不是一兩天就結束了，三天不能再多，小天根本忍不住不跟羅蘿說話，這次算它長進了。
也隻有大狐狸敢這麼說小天閒話了，就連他手底下的小狐狸也隻是掩嘴笑，沒有出聲附和。
哦不對，現在還能加上了個白皎皎。
大狐狸是有本事所以有底氣，白皎皎不同，他單純就是喜歡犯賤。
一開始沒適應就隻盯著柯景碩折騰，後來發現羅蘿跟小天都不會傷害他，白皎皎膽子瞬間就大了起來，都會捉弄小天了。
“不是，憑什麼隻捉弄我不捉弄她啊！”
小天指著羅蘿一臉不忿。
“不成功我有什麼辦法嘛。”
白皎皎也納悶，他惡作劇向來是一視同仁的，見過了小天被嚇一跳的模樣肯定也會想看羅蘿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準備好了陷阱，都會被羅蘿躲過去，哪怕是“天羅地網”也能被她找到一條刁鑽的出路平安離開。
突然就明白了什麼的小天無語凝噎。
“你們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唯一能讓小天感覺好點的是，他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影狼他們也會被白皎皎捉弄，甚至客人也會遭毒手。
“這樣下去不好吧，是不是該管管他了？”
小天不停用眼神明示羅蘿，又反複咳嗽試圖吸引羅蘿的注意力。
終於羅蘿如它所願問出了那句話，“怎麼管？”
小天瞬間精神，“給他找點事做啊，忙起來不就沒工夫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考慮到它最近確實被折騰的不輕，羅蘿這回沒有拒絕。
“那我離開幾天，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看著店裡了。”
小天挺起胸膛，“你放心去！交給我沒問題！”
羅蘿這一去便好幾個月，是她自開店後消失最長的一段時間，客人們都非常想她，每天都在問小老板什麼時候回來。
五個月後，羅蘿帶著無垠海回來了。
新增的海域並沒有改變無名山的地形，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向外擴衍生出了一片新的海域。
羅蘿已經把能收集到的所有物種都放進了海裡，能吃的不能吃的常見的瀕危的，既然下了決定那就得一視同仁。
白皎皎被帶過來的時候還一臉懵逼，他忍住了內心非常莫名的躍躍欲試，然後問。
“你們帶我來這乾嘛？”
隻見小天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白皎皎預感不對，可想跑已經晚了。
“你還記得你之前簽的賣身契嗎？”
“什麼賣身契？”白皎皎本能道，隨後便看清了小天手上的那張紙。
員工合同。
無期限的合同，好像確實是賣身契。
放在人類社會這份合同可能會因為不合法而被作廢，不平等條例太多嚴重違背了勞動法，可白皎皎不是人，他們簽的也不是勞動合同而是契約。
白皎皎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心頭血，在天道的見證下契約成立，想反悔都不成，哪怕身體死了，隻要靈魂還在，他也得留在店裡打工。
“我不就是隨便擠了滴血嗎！怎麼就變成心頭血了！”
白皎皎委屈的把頭埋在柯景碩懷裡，不肯承認自己是那個傻【嗶——】。
柯景碩拍拍他的背，問小天：“具體需要做些什麼呢？”
因為語氣太過平淡，柯景碩被白皎皎好一頓掐，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眉毛都沒動一下。
羅蘿阻止了還想繼續嘚瑟的小天，從某種角度看她跟柯景碩非常像，都帶著個熊孩子。
“隻要在海裡修煉，維持一下養殖區秩序就行了。”
白皎皎嘗試掙紮，“可我是淡水蛟，不應該生活在鹹水裡。”
羅蘿問他：“你不是一直想變成龍嗎？”
“龍就是生活在海裡的。”
兩句話戳中了白皎皎一直以來最在意的部分，奇怪的是，他這會好像沒有太大的觸動。
“我在海裡修煉，就能變成龍了嗎？”
換成彆人說這話，白皎皎肯定會嗤之以鼻，可這是羅蘿啊，白皎皎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裡藏著期待。
小天搶先一步說：“當然！”
白皎皎才不想聽它說，便瞪了小天一眼。
可讓他再問，白皎皎突然就沒了膽量，算了算了，小天說的也成吧。
白皎皎鑽進了海裡，柯景碩下不了海隻能在岸上等著，羅蘿問他想不想去看看，柯景碩搖搖頭。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地盤，他不會想在這個時候看到我的。”
柯景碩非常了解白皎皎，白皎皎不是做什麼都必須跟誰一起，相反還經常因為沒有自己的私人地盤而獨自生悶氣。
就算是他白皎皎也是需要獨處時間的。
雖然嚴格意義上這並不是他的地盤，但羅蘿保證了隻要養殖區運作正常，她跟小天都不會隨意乾涉他的行為。
四舍五入就是他的海，白皎皎越想越興奮，哪還看得出一開始的不情願。
他的身體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一入海就無比適應，好像回到了老家一樣，完全沒見著淡水蛟搬去鹹水海的水土不服。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絕對能成功化龍！”
白皎皎哪怕在海裡也保持著人形的奶娃娃狀態，如果他能變回去，就會發現他原型的腦袋上多了兩個類珊瑚的小角。
白皎皎無意識的抓了抓腦袋，偶爾頭頂會癢那麼一兩下，隨便撓撓就過去了，完全沒被當事蛟（龍）放在心上。
有化龍在前麵吊著，白皎皎難得在修煉上用了心，以前是被動接受，現在他都會主動吸收周圍的靈氣了。
海裡的生活意外的美妙，要說有什麼不好，就隻有他不能隨便碰養殖區的海鮮，這裡的碰特指吃。
如果隻是遠遠地隔開就算了，白皎皎也不是第一次看不到吃不到，可管理海鮮是他的工作，每天都得進入養殖區查看海鮮的情況，若是沒控製住監守自盜，那就會有懲罰。
第68章
因為來傳話的人是柯景碩, 白皎皎膽子一大就生出了叛逆心思。
“什麼懲罰能嚇到白皎皎大人？”
白皎皎非常陰暗的想到，如果是不給他吃飯，這一大海的食物, 他還不能來個自助餐嗎？
結果柯景碩說亂來的懲罰是一個月不能碰電子產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許動我的遊戲機快點放下！！”
白皎皎警惕的把遊戲機護在懷裡, 特製的機型在海水下也能玩，有個能輸入妖力的端口負責給遊戲機充電，除了不能聯網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比普通的要好用許多。
這是大狐狸給他的禮物，白皎皎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新型陷阱，隨便一試就玩上了癮, 大狐狸在他心中的形象勉強好了那麼點。
恩可能真是陷阱也說不定。
柯景碩看他沉迷遊戲無心工作,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幸好隻有他在。
他知道白皎皎不是故意不工作的，隻是，讓一個幾千年都不工作的蛟妖突然要每天不分日夜的值班，剛開始會忘記很正常吧？
回去後有妖問他白皎皎工作的怎麼樣，他沉默了一下。
“還在適應。”
監守自盜的懲罰是一個月不能碰電子產品，而消極怠工的懲罰小天還真沒說。
柯景碩猜到白皎皎可能是在鑽空子表達抗議，沒什麼好的辦法，隻能先把能讓他在水下自由活動的東西弄到手再說。
最簡單的就是避水符, 隻是這種符籙在特管局算珍稀物, 書尚行有心幫忙, 奈何力不從心。
“要不問問小老板？我看她挺好說話的。”陶絮提議道。
在店裡呆的時間長了，她也跟著客人一起喊羅蘿小老板, 喊得非常順口。
柯景碩就是想給羅蘿留下好印象才沒先去找她, 現在不去也不行了。
至於大狐狸那邊他想都沒想過，先不說九尾狐會不會幫忙, 柯景碩敢保證隻要他把這件事說出來，大狐狸轉頭就會說給羅蘿聽，保不準還得添油加醋。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自己說。
柯景碩運氣很好，找過來的時候小天不在，倒不是他刻意避開，事實上他過來前兩分鐘小天還在這，是臨時想到一個新主意才離開的。
羅蘿聽了他的話並不意外，拿出一顆內裡流轉著藍光的珠子讓柯景碩隨身攜帶。
“帶上這個，你會在海底暢通無阻。”
柯景碩真摯的道了謝，並發誓一定會好好看管白皎皎的。
羅蘿不置可否，她沒有說白皎皎的不是，也沒有給小天拆台，給完東西就繼續忙自己的事，一句叮囑也沒說。
很快柯景碩就體會到了這顆“避水珠”的好處。
類似的物品他以前也用過，事實上，白皎皎的妖丹就有避水的效果，所以以前他若要下水是完全不需要借助外物的，但在水下行動得這麼輕鬆，柯景碩還是第一回 。
白皎皎仗著自己身形靈活，一溜煙的竄沒影了，剛開始得意，結果轉頭就發現柯景碩在邊上，頓時傻眼。
有了寶珠的柯景碩速度比白皎皎快很多，幾乎是達到了瞬移的程度，白皎皎心理戰術根本玩不過，每次都會被“預判”自己的行動路線，若非柯景碩還是普通人的身體，怕是第一次就能抓到他了。
反複幾次後，白皎皎突然厭了，自己停了下來。
這樣他根本玩不了遊戲嘛！
“你真討厭！”
白皎皎瞪了眼柯景碩，後者全然不在意，還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出四個字。
“好好修煉。”
這是挑釁吧？是吧是吧？
他白皎皎是會中激將法的蛟嗎！
他是。
白皎皎很鬱悶，若是其他的就算了，偏偏是在速度上超過了他，這讓白皎皎怎麼接受，簡直是奇恥大辱！
感受到了壓力的白皎皎總算是能耐下心修煉，以前一天他肯修煉個半小時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可以連著大半天，倒是比他自己想的要順利得多。
臨近蛻變期結束，白皎皎明顯感覺到自己吸收靈氣要比以前容易了，尤其是在海底的時候，也更容易進入無我的狀態。
至於管理海鮮，讓他吃可以，養殖方麵白皎皎是一竅不通，為此他很是頭疼了一番，最後發現如果他在養殖場附近修煉，海鮮的活躍度都會高不少。
應該是被他修煉時外溢的妖力吸引了，白皎皎觀察了一陣子，還拉來柯景碩做苦力，確定對養殖場沒有影響他就把修煉的地點換到了養殖場內。
在外麵哪有在裡麵好使啊，隻有柯景碩有些憂心，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海鮮並沒有狼十七手底下的豬生長迅速。
柯景碩鬆了口氣，隻有白皎皎很不服氣，他天天這麼努力，不就是想一較高下。
他不知道的是，羅蘿在一開始就沒有把無垠海劃分在無名山內，單單是接壤還無法讓無垠海的環境變得像無名山一樣，她是真的想讓無垠海變成白皎皎的地盤，方便以後解除“賣身契”。
可惜白皎皎無法理解羅蘿的良苦用心，他心中堵了一口氣，每天不要命的修煉，效果依舊甚微。
白皎皎的性子注定了他不會沮喪太久，認死理有時候也有好處，突然有一天白皎皎發現自己頭上長角了。
這是蛻變期即將結束的征兆，新生的龍角有自己的意識，它不想被悶著就自己鑽了出來。
白皎皎摸到自己頭上長了東西時都傻了，怎麼弄都弄不掉，擔心是什麼寄生的妖獸，趕緊把柯景碩喊過來。
柯景碩盯著他頭上的角看了許久，怎麼越看越像龍角？
神話裡流傳下來的龍族形象與實際出入不大，是以哪怕柯景碩從來沒見過真龍，也第一反應是龍角。
柯景碩皺起了眉頭，白皎皎被他看得心臟怦怦跳。
“我去問問羅小姐。”
柯景碩說走就走，都沒給白皎皎挽留的機會。
羅蘿本來是想直接告訴柯景碩真相的，但看他那麼擔心，就跟著走了一趟。
白皎皎乖巧的低下頭任由羅蘿摸自己的頭，連他這個主人都不服氣的新生龍角，居然在羅蘿的手底下服服帖帖。
摸了一會羅蘿就明白了，龍族傳承居然藏在了這裡。
這也不是真的龍角，而是白皎皎的伴生靈寶。
倒是有意思，伴生靈搶了主人的傳承。
就是不知是龍神不放心白皎皎的心性，還是龍族對混血厭惡至此，寧願讓一個伴生靈獲得傳承記憶，也不願給有一半蛟蛇血統的白皎皎。
伴生物有靈的情況並不少見，不過像龍角這樣自我意識活躍的羅蘿還是第一次見，約莫跟傳承記憶有關係。
“是伴生靈的具現化，沒有危險。”
白皎皎啊了一聲，“誰的伴生靈？我的？我哪來的伴生靈？”
羅蘿提點他，“也許一直有，隻是你沒發現呢。”
“像是睡著了嗎？”
“可以這麼理解。”
白皎皎沉思，知道不是壞事後，他悄悄鬆了口氣。
柯景碩出生便是末法時代，對伴生靈寶的了解甚少，隻道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段時間多補充些靈力，在你馴服伴生靈前，它會消耗掉你大量體力。”
白皎皎眼睛一亮，完全沒去想為什麼自己的伴生靈還要去馴服。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當了上千年的熊孩子，白皎皎終於吃到了被熊的苦。
大狐狸知道後幸災樂禍，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在白皎皎和伴生靈極限拉扯的這段時間裡，消失了許久的小狸出現在了無名山。
他雖然看著灰頭土臉，精神頭卻很不錯，也許是錯覺，他的身體似乎長大了些。
找回了一部分財產的小狸非常財大氣粗的把靈寶拍在了桌上，他終於不需要用勞動來換取食物了！
靈寶對羅蘿無用，柯景碩有需求，便用人類的貨幣買了過來。
小狸不知道市價應該是多少，反正柯景碩給了他很多錢，多到他能在店裡敞開肚子吃半年。
小狸舔了舔嘴巴，繼大狐狸離開後，三樓又添一位新住戶。
這其實不是飯店是酒店吧，樓下吃飯樓上住人的那種。
為了找到這部分財產小狸花了不少心思，過程堪稱九死一生，幸好他帶了不少羅蘿做的靈食，才幾度化險為夷。
小狸打算歇一段時間再繼續尋找下一處寶藏，不是每個寶藏都還在原地等他，十有四五是空的，或是秘境換了位置他找不著了。
這次拿出來的靈寶算是他身上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畢竟以前囤的大多數靈石，現如今都已經失去了光彩，毫無價值。
不對，也不是完全毫無價值，小狸在人前會幻化成一個瘦小的成年男性，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離開羅蘿小館到現世走走。
他手裡盤著兩顆作廢的靈石，是跟店裡客人學來的玩法，偶爾高高拋起，再穩穩接住，悠哉的模樣吸引了不少注意，有的單純欣賞，有的是想看看他什麼時候會失誤。
衛榮就不一樣了，他的目光全程都在男子手裡的寶石上。
眼看著小狸就要走過去了，衛榮趕緊下二樓，堪堪把人攔在自家珠寶店門口，張口就問他手裡的寶石賣嗎。
啥玩意？寶石？
碰巧聽到了這句問話的路人一臉懵逼，反觀當事人無動於衷。
“不賣。”小狸一臉不耐煩，他雖出現在了現世，不代表他就願意跟人類接觸。
還不是為了換換思路，要不然他才不從店裡出來，小狸最近發現自己有幾個藏寶點在人類的地盤，這會就在琢磨要怎麼避開人類把東西拿回來。
第69章
衛榮不死心, 追上去勸說。
“價格好商量，我是誠心想買的，你不用擔心我是騙子, 瞧這家店就是我的, 我是這家的老板。”
衛榮以為小狸是把他當成了騙子才會拒絕的那麼利索，便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這麼熱情，更像騙子了。
小狸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這不是騙子, 是傻子。
小狸突然改變了主意，“你能出多少？”
衛榮雙眼一亮，殷切的邀請小狸去店裡坐坐。
“先讓我看一下寶石的成色, 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除了衛榮自己, 誰都覺得他是在胡鬨。
但有什麼辦法呢，他們還領著工資呢，那當然是老板說什麼他們做什麼。
他們沒想到的是，衛榮看似胡來的舉動，竟然真的是有依據的。
被男人隨意拿在手裡拋完的東西，竟然真的是成色極佳的寶石！
店員驚疑不定的看著小狸，原來是她們以貌取人了。
衛榮越看越歡喜，爽快的報了個價。
小狸試圖算出這些錢能在羅蘿小館吃住多久，奈何他算數一般, 隻知道要比柯景碩給的少, 少很多。
是聊勝於無還是積少成多小狸從兜裡又摸出好幾塊一樣的透明石頭。
邊上店員都忍不住往他口袋看, 這也太能裝了，心動了怎麼辦。
“我這還有不少, 你要不要？”
小狸不擅長推銷, 賣東西跟討債一樣，聽著就很不善。
衛榮完全沒被嚇到, 還麵露驚喜。
“要！你有多少我都要！”
他這麼迫切，差點讓小狸以為自己是掉進了人類設下的陷阱。
小狸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衛榮，不屑一顧。
是陰謀又怎麼樣，就這小身板，一拳頭都扛不住。
小狸把自己帶在身上的廢靈石都拿了出來，這並不是他找到的所有財產，大部分都沒有帶出來還在原來的藏寶點，若不是覺得丟了可惜，他連拿出來的這些都不會帶著。
他所說的廢靈石，指的是內裡混了許多雜質極其斑駁的末等靈石。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小狸都看不上這種純度的靈石，能被他放進藏寶點的無一不是極品靈石，如果知道萬年後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他也不至於費這麼老大勁去找。
到底是發揮了作用，小狸勉為其難的想，下次可以多拿點廢靈石，雖然他根本用不上，可人類就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完全不知道小狸在想什麼的衛榮，這會正在獻寶似的跟親親老婆打視頻。
“夫人你瞧，這是我剛收到的寶石，成色不錯吧！”
隔著屏幕，司夏的反應跟店員大差不差。
“喲，從哪裡撿來的玻璃塊，色彩不錯啊。”
靈氣本身是沒有顏色的，靈石作為靈氣的具現化，卻會因為環境的元素不同而染上不同的色彩。
萬年前的靈石能留存到現在本身就是個奇跡，自然界的產物少有完美無缺的，小狸拿出來的這些靈石卻是他精挑細選，顏色形狀都是萬裡挑一的賞心悅目，不然也不會被衛榮一眼就看中。
是不是玻璃衛榮說沒用，得司夏自己看過才行，她最近養胎養得人都快發黴了，正好借此機會出來走走。
衛榮一聽如臨大敵，突然就後悔自己那麼衝動了。
“要不再等等？等你生完再說？”
司夏的預產期就在下月，一想到妻子可能會因此難產進了急救室，護士遞來病危通知書，衛榮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司夏無語的看著丈夫，“孩子沒那麼脆弱，哪有說早產就早產的，再說了，醫生不是說我養得很好嗎？”
衛榮沒吭聲，他要是在這個時候跟妻子唱反調，總覺得是在咒孩子跟妻子。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把家裡書房變成了司夏的工作間。
需要的衛榮都給準備好了，司夏每天最多在裡麵呆兩個小時，還必須工作半小時就得休息十五分鐘。
本來他是說工作十分鐘就要休息，被司夏意味深長的盯了一會。
“十分鐘，也就你覺得很長。”
“我懷疑你在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衛榮拒絕自取其辱，然後當著司夏的麵調試工作室的攝像頭，美名其曰安全至上。
司夏整個孕期都是這麼過來的，丈夫過度保護，還好孩子貼心，除了胎動沒讓她受太多苦。
司夏摸摸高高隆起的腹部，突然出聲打斷丈夫：“孩子又踢我了。”
衛榮瞬間忘了在做的事，轉而小心翼翼的跟孩子互動，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個樣。
怪不得圈子裡那麼多夫人小姐要嫉妒司夏，會如此照顧懷孕妻子的丈夫，整個圈子屈指可數，偏偏司夏還喜歡跟人抱怨（炫耀），可不就容易被人記恨上。
司夏無所謂，不喜歡她的人怎麼都是不喜歡的，再說，就隻準彆人欺負她，還不允許她報複回去啊。
斷斷續續的忙活了兩個小時，終於確定了結果的司夏困惑的看著盒子裡五彩斑斕的寶石。
“不是玻璃，也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一種寶石。”
司夏很迷茫，較真的老毛病讓她不弄清楚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最後還是衛榮強行把人壓了下來。
“實在弄不清楚就算了，回頭我問問賣我寶石的小夥子，他應該知道。”
司夏猛地回頭看他，“那還愣著做什麼，快點聯係啊！”
見丈夫還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司夏著急道：“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這可能是全新的未被發現的礦物！”
衛榮沉默了一會，“可那小夥子說他還有很多誒。”
他是沒有司夏博學，衛榮擅長的是做生意，對珠寶的了解有，但肯定沒有那麼專業。
從生意人的角度來看，全新是值錢的，可如果數量也多誰知道還有很多是有多少？
未知不一定就稀少，可能隻是未被人類探索到的地區特產，如果他是擁有者，那賣多少價格肯定是他說了算。
司夏噎住了，隨後發揮孕婦的特權——不管自己占不占理錯的一定是丈夫。
不過在這件事上，衛榮確實沒什麼底氣。
他一開始會喊住男人隻是因為眼緣而已，而非“慧眼識珠”，鑒定是正常流程，衛榮哪敢說他是想討妻子歡心，當普通收藏品買的。
這麼一想衛榮又覺得男人可能也不懂，不然怎麼會接受他給出的價格呢，原本衛榮還擔心被妻子說冤大頭，誰想竟然反了過來。
衛榮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好運氣起了作用，想得意又不敢表現出來，倒是不怕找不到男人，交易的時候對方沒給自己的賬戶，而是讓他把錢都打給羅蘿小館，聽男人的意思是他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那。
羅蘿小館什麼時候做起客房服務了？衛榮想不明白，準備找機會問問知道的人。
等等，和羅蘿小館有關係——
衛榮突然就悟了，對妻子說不需要去找賣家了，他有個更好的辦法。
“你用這些寶石做一條首飾，送給元夫人吧。”
司夏還沒來得及表示疑問，衛榮又說：“元夫人的哥哥最近應該還在元家吧。”
司夏一頭問號，“元夫人哪來的哥哥，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沒辦法我消息靈通嘛。”
衛榮嘚瑟了一番，被打前趕緊躲開。
“總之，你先做一條手鏈或者項鏈送給元夫人，簡單點就行，如果我想的沒錯，她會主動來找你的。”
司夏沒搞懂他在搞什麼飛機，不過還是照丈夫說的給元夫人準備了禮物。
是一枚胸針，這麼大的寶石無論做手鏈還是項鏈送人都不合適，若要趕時間，胸針也最合適。
司夏直接從以前練手的作品裡挑了一枚尺寸合適的胸針出來，熟練的完成替換，稍作修整禮物就算準備完成了。
“東西是準備好了，可我要用什麼理由送過去？現在既不是元夫人的生日，元家也沒有辦宴會。”
衛榮想了想，“就說是謝禮，感謝元夫人讓我們知道了羅蘿小館，我長出了頭發，你也成功懷了孕。”
司夏要被逗笑了，“你長頭發的事還合理，怎麼我懷孕的事也能算在裡麵？”
“怎麼不能，時間點正好啊。”衛榮回答的理直氣壯，“反正我都被那麼多人說迷信了，還有人懷疑我是進了什麼傳銷組織，我們是夫妻，不得同甘共苦？”
司夏可不想以這種方式同甘共苦，反正送禮的人是她，該怎麼說也是她自己決定。
於是，司夏接著芝麻餅的由頭，去元家拜訪了元夫人。
“本來應該早點來的，怪我，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當是我家老衛胡說八道呢。”
“這點事有什麼好感謝的，你不說我早忘了。”
司夏跟元夫人說說笑笑，兩人算不上多親近，氛圍還是輕鬆的。
司夏把胸針放到了桌上，元夫人不想接，她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功勞，無功不受祿，這胸針她不能要。
可這胸針又確實符合她的審美，元夫人糾結了，要不她買下？
司夏笑了笑，“其實我這次過來不隻是想表達感謝，還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元夫人。”
“難得你開口，能幫我一定幫。”元夫人開玩笑說。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請夫人您把這枚胸針帶給您兄長看看。”
怕元夫人誤會，司夏沒有停頓的解釋下去，“我都不清楚夫人還有個哥哥，也不知道我家老衛哪裡聽來的消息。”
“他非說夫人的兄長會感興趣，把寶石做成首飾也是他的提議，隻不過我到底還是過不去自己這關，想著直接把情況跟夫人說明白了，若是夫人覺得不方便，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便是。”
第70章
司夏並沒有對元夫人有所隱瞞, 也沒有在對方麵前維護丈夫的形象。
一來是她對丈夫故意賣關子的不滿，二來她知道元夫人不會為了這個而怪罪她。
果然，元夫人並沒有覺得生氣, 也不好奇衛榮是怎麼知道她有個兄長的。
本來就不是什麼不能對外的秘密, 不過是知道多少的區彆，她大哥又不是見不得人，有什麼好隱瞞的。
不過——
“不是我不想幫, 我大哥幾個月前就不在這邊了，他平時都住在深山老林裡，就算是我也很難聯係到他。”
司夏失望歸失望, 並沒有繼續勉強。
“是我冒昧了, 這胸針夫人還是收著，反正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元夫人笑笑，這次沒有拒絕。
“自從這家店出現，知道我大哥的人越來越多了。”
“哪家店？”
元父沒帶腦子接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幸好元母沒怪他跟她聊天不集中注意。
“還能有哪家店，羅蘿小館啊。”
元母正在給自己梳理頭發，發卡纏住了頭發，位置太靠後她看不清, 弄了好半天都沒解下來。
元父走過去幫她。
元母鬆了口氣, 繼續說：“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孔長老說沒事，可我總歸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俞子安是見不到人, 可孔長老卻時常會出現在元家, 帶些據說是俞子安讓他轉交的東西，這段日子不管是元家還是俞家, 收到的東西幾乎要比過去幾十年加起來還多。
孔長老到底是外人，又是大哥的長輩，元母心有顧慮也不敢問，隻能自己發愁。
“今天來的是衛夫人吧，她找你什麼事？”
元母收回發散出去的思維回答丈夫，“哦，不是什麼大事，她送了我一枚胸針，想讓我大哥看看。”
“胸針？”
“應該是上麵的寶石，沒有明說但她特地強調了一下。”
元父好奇了，“拿出來我看看？”
盒子就被元母放在梳妝台上，一伸手就夠到了，她打開盒子托舉起來讓丈夫能看得更清楚。
元父細細端詳，愣是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我都看不出來，你能看出什麼？”
元母輕哼一聲就把蓋子合上了。
元父絞儘腦汁，“紅色的，是紅寶石？”
“不對，紅寶石少有這麼大的，那是瑪瑙？也不像啊石榴石？”
元父對紅色係寶石的了解就停留在常見的那幾樣，可就像元母說的，她都看不出來的寶石，他能知道什麼。
這也是元母願意收下胸針的關鍵理由，她總有種預感，衛夫人送來的或許並不是普通的珠寶
元母突問丈夫：“你說，我把這個給孔長老看看怎麼樣？”
元父第一反應是需不需要保密。
“衛夫人沒說，不過我也沒跟她講孔長老的事。”
“是不該說。”元父點點頭，“那她看起來著急嗎？”
“急是不急，不過人家也未必是做出來賣的。”
元母替司夏說了句話，搞得元父有些吃味。
“你倒是護著她。”
元母想笑，“我護什麼了，你怎麼又亂吃醋。”
這次元母沒第一時間哄他，而是繼續分析：“我沒說錯啊，他們如果知道我大哥的身份，哪怕隻是猜測，也該知道這寶石或許不普通，在顧慮完全打消前，傻子才會把好東西賣了。”
元父語氣不大高興，“是不是好東西，讓孔長老看一眼就知道了。”
元母偏頭看了他一會，“我隻是說著玩的，你不會真的在吃醋吧？”
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元父正要回答的時候，元母突然聽到了樓下二兒子在喊孔長老。
元母當即就拿起胸針往外走，留元父一人傻呆呆的站在那
這兒子不要了吧！！
元父下樓的時候還在想，反正他有個大兒子和個小女兒了，那中間這個有沒有區彆也不大。
扔是扔不掉了，這瓜娃子長腳會自己跑回來，這臭德行白送估計都沒人要，那就隻能找個寄宿學校，讓老師看著了。
元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喊了一嗓子，老父親就打算把他送寄宿學校去了，這會他正在拆“舅舅”送的禮物。
估計全家就他還天真的以為這些東西真的是俞子安送的了，沒有書信沒有電話，就簡單的讓孔長老帶了口信，怎麼瞧都不是俞子安的風格。
元母替二兒子的失禮道了歉，孔長老渾然不在意的揮揮手。
“小孩子，有活力才是好事。”
孔老很喜歡小孩，哪怕從外表看元恒已經不小了，實際年齡也馬上要上高中，但在孔老眼裡一百歲以下的都是小孩，俞子安自然也不例外。
幫自己帶到大的孩子照顧親人有什麼問題嗎？孔老完全不認為涉世過深會對他的修行有什麼影響，俞子安不敢違背宗規，他敢。
也就隻有俞子安這種老實孩子會真的按照宗規行事，孔老每次都說俞子安是老實過了頭，明明教他的人都不是這個性格，怎麼就長成這樣了？
孔老在心底搖頭歎息，麵上還是笑嗬嗬的回答了元母的問題。
“看東西？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元母把胸針拿了出來，孔老明顯眸子亮了幾分。
“這是好東西啊！”
孔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元母乾脆把盒子放他手上。
“我一個朋友送的，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就想讓我幫忙問問。”
元母沒有問這是什麼好東西，老實說，就算得到了答案，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司夏。
孔老一遍遍隔空描繪寶石的形狀，“這是極品靈石的原礦，如果我沒猜錯，那怕是有上萬年的曆史。”
邊上三個小的都驚呆了，“上萬年？！”
孔老笑笑，“這還是往小了說的，畢竟我也不知道這塊原礦具體出自哪個時期。”
“那豈不是無價之寶？”
被兒女共同注視著的元母表情沒有太大變化，“聽我那朋友的意思是，她手上可能有一批這樣的極品靈石原礦。”
“雖然原礦價值不菲，但在不認識的人手裡，也就跟普通寶石沒有區彆，還容易被誤認為是人為製造的。”孔老解釋，“事實上，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那朋友也不是第一個拿到原礦的普通人。”
元恒舉起手，“原礦有什麼特殊作用嗎？比如讓人延年益壽什麼的。”
“那當然是——不行的。”
孔老故意拖長尾音，然後給出了令人失望的事實。
“原礦對普通人的作用微乎其微，隻有到了修士手上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有些邪修在發現了原礦的蹤跡後，會選擇殺人奪寶。”
這——
元母回過神來，立馬將胸針往孔老方向推。
孔老搖搖頭，“既然是給你的，你拿著便是，若是不想要，回頭我幫你轉交給你大哥。”
元母鬆了口氣，“那就麻煩孔長老了。”
這原礦是絕對留不得的，元母為難的是衛夫人那邊該怎麼說。
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孔老沒要元母手上這塊，是不想跟徒弟搶東西，不代表他對原礦不感興趣。
元母作為中間人聯係到了司夏，白天才剛去拜訪晚上就有了結果，司夏掛了電話還覺得奇怪。
她問丈夫，“元夫人的哥哥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咳，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被教訓過的衛榮不敢再賣關子，然而給出的答案依舊無法讓妻子滿意。
司夏危險的眯起眼，衛榮趕緊舉手投降。
“這不是沒證據不敢亂說嘛，我也是聽合作夥伴說的，可能還跟羅蘿小館有點關係。”
司夏沒再問，倒不是接受了這個回答，而是元夫人說的人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一切疑問都會有解答。
這是交易的條件，如果對方想要買他們手上的寶石，就必須把事情說清楚，包括但不僅限於是怎麼知道這種寶石的，寶石產自哪裡，有什麼作用，又打算用寶石來做些什麼
這些問題孔老全都一一回答了。
如果宗主在這，一定會對他的行為氣到頭頂冒煙，這些都是約定俗成要對普通人保密的事情，他居然全給說出去了。
得到了答案的司夏精神恍惚的一晚上沒睡好，滿腦子都是修仙者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衛榮更是興奮地眼睛都合不上，什麼能有猜測被證實更令人高興的呢。
寶石不，靈石原礦都以原價轉賣給了孔老，衛榮本意是不想收錢，是孔老堅持才定了收購價。
除此之外，衛榮還答應孔老會帶他去找賣他原礦的人，隻不過一聽對方住在羅蘿小館，孔老就知道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好在他現在已經跟小老板很熟了，起碼他自己是這麼想的，三樓來去自如都沒問題，打聽個人肯定更簡單。
不過兩天，孔老就如願見到了靈石原礦的原主人。
羅蘿正巧在邊上，跟孔老關係不錯的樣子，才讓小狸放下了戒備，隨後便是疑惑，“你要這麼多廢原礦做什麼？”
“原礦是唯一能儲存靈氣的容器，用多了容易損毀，隻能多備些。”
小狸聽完下意識望了羅蘿一眼，看起來更加困惑了。
孔老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頓時苦笑一聲。
“以前沒有其他辦法，若有聚靈陣還好說，現世靈氣枯竭，想要單靠打坐恢複靈力難如登天，那想要快速補充靈力，就隻能借助外物。”
修士最怕的是什麼？不是心魔劫渡不過，而是戰鬥時自己靈力先用完了，敵人卻尚有餘力。
活都活不下來，還擔心什麼心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