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1 / 2)

第二天一早,元春一一拜彆了家人,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就這樣入了宮。

她沒有帶抱琴,一來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到底不是本人,抱琴是家生子,自幼跟在原主身邊,難免不會發現什麼。二來抱琴雖然忠心,但是性格略單純,實在不適合在宮中生活。

所以她以與抱琴感情非常,不忍她遠離家人和她入宮,且留她在賈府正好可以替她儘孝為由,把她留了下來,還拜托賈母給她以後找個好人家。

抱琴不疑有他,感動的淚眼汪汪。

皇宮和她想的一樣,層宇錯落,雄偉莊嚴,果真有“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恢弘。

皇貴妃所在的朝陽宮是距離當今住的紫宸殿最近的宮室,不愧是深受皇帝喜愛的嫡親表妹,殿內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可以看到主人的無上榮寵。

元春是管理書冊的女史,平時呆在側殿的書庫裡,宮規森嚴,她無事並不能隨意離開,所以也沒機會出現在皇貴妃麵前。

她索性也不著急,每日除了整理書冊以外,就坐在書庫裡安心看書,或者靜下心來慢慢抄寫著經書。

皇宮內的書不但種類豐富,還有不少是孤本,在外麵輕易看不到,哪怕隻是一個朝陽宮的書庫,裡麵的書都勝過賈府藏書,元春喜不自勝,像海綿碰到水一樣急不可耐的充實著自己。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皇貴妃懶散的躺在貴妃榻上,一個宮女給她輕輕捶著腿,旁邊還有一個宮女給她念著話本,聲音清脆好聽。

宮裡的女人每日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盼著皇上垂憐以外,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可做,每日隻想著法子打法時間罷了。

皇貴妃自三年前流產之後,身體一向不好,不說纏綿病榻,但也無法侍寢了,雖說皇上到底待她不同,常常來看望她,有什麼好東西也記著她,但日子難免寂寞,唯一的養子也早已出宮建府,不好常來後宮看她。

她身體不好,也做不了什麼針線,隻叫身邊的宮女給她說說話本,或者是講幾個笑話逗個趣罷了。

今日這話本聽著到與往常不同,格外有趣兒,皇貴妃漸漸聽得入了神。

往常的話本幾乎都是些才子佳人,癡男怨女的故事,姑娘家的時候看著感動,可像她這樣浸在宮中幾十年的人聽起來就格外荒誕,也就是當個樂子而已。

但今兒個的話本與其說是話本,其實倒不如說是一篇遊記了,說的是主人公在外遊曆發生的事情,由一篇篇小故事串成。語言幽默,故事真實有趣,裡麵的人物活靈活現,鄉土人情也儘顯眼前,讓人聽了欲罷不能。

就連身邊的宮女們也被吸引力注意力,捶腿的小宮女那是速度越來越慢,停頓的時間越來越長,後來竟然完全停住了。

這本話本內容不長,大概小半個時辰不到就被念完了,小宮女回過神發現自己忘了手頭上的工作,連忙跪下不住的磕頭:“奴婢該死,一時失神,忘了給娘娘捶腿的事,請娘娘饒命!”

皇貴妃剛才也沒意識到這事,她性格一向寬和,也不惱,隻笑著叫她起來:“快起來吧,原也不怪你,要怪隻怪今天的話本格外有趣,讓本宮都聽得入了迷。你快下去吧,搽點藥,額頭都磕紅了。”

小宮女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

皇貴妃身邊的嬤嬤看著皇貴妃,說:“娘娘您也太好性了些,這宮女做事不穩當還是要罰的,不然以後其他人都念著您好說話,做事越發不仔細了。”

這嬤嬤是皇貴妃的奶娘,姓謝,和她情分非常,所以素來很得她的信任。

“嬤嬤,不過才是那麼大的小丫頭而已,況且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如此苛刻。況且我也沒說錯,確實是今天的話本好聽,嬤嬤你剛才不也是聽入神了嗎?”

謝嬤嬤老臉一紅,聽著旁邊宮女隱隱的笑意,瞪了她們一眼,也就不再作聲了。

皇貴妃才又笑著說:“今天的話本不錯,說的也好,白竹,賞你一個月的月錢。”白竹就是念話本的宮女,她識的字,聲音又好聽,皇貴妃一向喜歡聽她念書。

白竹脆生生的道了謝。

“今天的話本是誰送上來的,與往常實在不同。”

大宮女紅芍回道:“因為原先的話本已經看完了,所以女婢昨日去書庫又領了些,這話本是新來的賈女史挑的。”

“賈女史?”朝陽宮這麼大,皇貴妃自然不可能對宮裡每一個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宮裡的人事都是謝嬤嬤負責,聽皇貴妃這麼問,她回道:“是小選新選入宮的賈元春,先榮國公的孫女,來了已有一個月了。”

“這可就奇了,國公府的小姐竟然進宮做了女史。”皇貴妃笑得意味深長,“看來所圖不小啊。”

謝嬤嬤皺了皺眉,“那娘娘可要找個理由把她調到彆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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