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看著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的兩人,再想想剛才聽到的話,氣得臉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想他當初辛辛苦苦苦讀十幾年考上了進士,要不是被太子一案牽連,為了保住家族,也不至於辭官不做,連爵位都直接傳給賈珍,直接出家當道士去了。結果他這個兒子可真是出息啊,他這邊拚了老命保住的家業,難道就要敗在他這個敗家子手上嗎。
想到這裡,他也沒說什麼,隻讓賈珍穿好衣服然後召集府中下人,也來了個徹查。結果看著查出來的東西,什麼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他該慶幸還好沒鬨出人命嗎?
看著一邊大氣不敢出的賈珍,他直接一腳踹了上去,然後讓下人按著他趴在長條凳上。本來賈珍是府裡的當家人,賈敬畢竟也已經出家了,但是孝道大於天,他又是做了官的積壓甚重,下人自然是不敢違抗他,他怎麼吩咐底下人就怎麼做。最後賈珍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沒個一兩個月是下不了床了。
打完後,賈敬實在有些後怕,要不是賈母來信讓他回來看一看,他還不知道如今的寧國府竟然已經墮落到這地步了。他想著賈母說的對,他雖然不能再入朝為官,也怕礙著當今的眼,但是到底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也不必再窩在道觀裡。
如今府裡亂成這樣,他要好好整治一番,他們這一脈到底是宗家,他又是上一任族長,既然不能再回廟堂上,但他可以去賈家族學去教書。賈珍已經是救不回來了,賈蓉和賈薔還小,倒是可以好好培養一番。
這一回榮寧二府徹底來了個大清理,查出來府裡不少刁奴,貪墨府裡的東西就已經算好的了,還有的如迎春的奶嬤嬤,竟然因為主子不受寵就把主子整個兒把持住,在那兒好大的威風,真把自個兒當成主子了;還有的明麵上是奴才,其實用著府裡的銀錢給自己在外麵置了個宅子,又買了不少下人老爺、太太的叫著;最叫賈母他們膽寒的是,那些膽大包天的奴才仗著府裡的權勢,打著主子的旗號,乾過不少陰私的東西。
“老大,你親自將這幾個犯事的奴才綁了,凡有違法犯罪的一律送到官府,至於剩下的這些,”賈母聽著這些人的求饒,其中還有她的陪嫁賴嬤嬤一大家子,她閉著眼顫聲說:“府裡規矩一向寬鬆,他們到底是心大了,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全部給我帶出去,就算是貼錢也要發賣的遠遠的,查抄出來的錢全部充公。”
這查抄出來的錢可不少,十幾萬兩銀子呢,賈赦樂顛顛的應了,指揮著幾個健壯的下人給他們堵了嘴全部拖出去。
賈母脫力的坐在椅子上,鴛鴦擔憂的說:“老太太?”
賈母擺了擺手,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幾歲:“我平生一向對下人寬和,臨到老了,卻這樣不講情麵大動乾戈。本來還以為是元兒杞人憂天了,沒想到是我這些年做錯了啊。幸好發現的早,不然以後我還哪有臉麵去見國公爺啊。”
鴛鴦勸慰道:“老太太寬和是好心,體恤我們這些下人,主要是那起子下人壞的事,這哪能怨您呢。”
“到底是我做錯了,索性還不太遲,這回就當個警示,以後萬不能如此了。”
鴛鴦看著賈母堅定的樣子,心想,以後賈府怕是要變天了。
賈家的事情鬨得動靜不小,又下人又是發賣又是送去官府的,鬨得京裡不少人家都在看他們笑話,但也有一些聰明人想到內務府還有賈家確實查出來不少問題,他們也悄悄查了一下自家。到底是大家族,再怎麼規矩森嚴都有一些藏汙納垢的地方,果然也查出了問題。隻不過不想像賈府一樣成了笑話,他們都是自己悄悄處理了。
在這一番動作之下,賈府原來的族長賈敬還俗歸家當了族學的先生也就不算什麼了。
水沐也得知了這些事,為此他還被六皇子逮著機會嘲笑了一番。他麵上一派冷凝,看著有些不高興,其實心裡頗為讚同賈府的做法,這些背主的奴才抄家發賣已是仁慈的了,要是他直接打殺了了事。不過以賈府的作風不像是會做這事的人啊,想起昨天王夫人來看過元春,莫非是元春說了些什麼。
元春也沒瞞他,她直接了當的就說是自己讓府裡徹查的。
此時他們二人已經洗漱完畢,元春有了身孕他也不能做些什麼,但每晚隻是摟著她睡覺也很好。說話這會子元春躺在他懷裡,幽幽的發香傳到鼻尖,讓他覺得心神安定,又想起懷裡這個女人正在為他孕育孩子,他心中更是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