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斷義(2 / 2)

碎玉有聲 榆之喬 4528 字 3個月前

楊書玉接過後一口氣灌了大半杯,但嗓子仍是火辣辣的,便不解反問他:“又苦又辣,這酒究竟有什麼好喝的?”

謝建章閒雅地坐回位置,卻意味深長道:“建章願書玉永不知酒的滋味,一貫厭棄酒才好。”

楊書玉不解,總覺得他話中有話。雖說借酒消愁是人間常態,可若是家有喜事,必也少不了酒的存在。

單說嫁娶之禮,新婚夫妻禮成之前的最後一道儀式,便是飲合巹酒。隻不過前世楊書玉並沒有等來林自初掀蓋頭,嘗一嘗楊伯安為她窖藏多年的女兒紅罷了。

因而,她並不排斥飲酒,可謝建章這話卻似是藏有極深的隱喻。她雙眸仍閃著淚光,忍不住卻捕捉謝建章的淡漠神情。

然謝建章的失態僅是一瞬,等楊書玉看過來時,他已恢複往日肆意灑脫的麵貌,淺笑反問道:“這扶仙樓的陳掌櫃不簡單,書玉作何打算?”

楊書玉的畫像是和玉絡樣式圖,一塊經商隊路線傳開的,她能理解有人能認出自己。可陳掌櫃隻一眼便道出她的身份,甚至沒有往她腰間確認一眼,太過刻意,像是在特意宣揚楊書玉進京的一樣。

那道聖旨並沒有張榜宣告天下,她也沒有傳信讓京都的掌櫃夥計準備迎接,陳掌櫃卻認定了她一定會來。

正常反應,當是他三番兩次開口詢問楊書玉的身份,最後以玉絡為信確認過才對。

“先晾著著他吧。”楊書玉垂眸望著滿桌佳肴,語氣輕快道,“既然他把我當繡花枕頭,那我隻好配合他,偽裝懵懂無知一段時間,等他放鬆警惕,我再著手料理他。”

“欲擒之,必先縱之。”謝建章將扶仙樓的招牌菜太白鴨送至楊書玉的麵前,“書玉愈發有少東家的風采了。”

楊書玉回以一笑,便招呼月芽跟著她動筷。謝建章在旁細致地介紹菜肴,再經她們主仆二人品鑒,一頓自設自請的接風宴,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宴罷,謝建章親自將楊書玉送回烏巷,在古厝門前囑咐她好生休息,並承諾改日再帶她賞玩京都風貌後,他便借口有事要處理,獨自翻身上馬,再度離去。

楊書玉扶著門框目送他出了烏巷,到底沒有追問謝建章去往何方。

誠然,她對馭人之術還不算熟稔,自知離摸透謝建章城府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她也知道絕對的坦誠並非好事。

她需要謀士相幫,卻不想將對方的尊嚴踐踏於塵埃。隻要謝建章安分守己,她是能接受對方的頑劣不羈,亦可信他心誠。

謝建章並不知道楊書玉進了宅門後,又回頭目送他離開,因而他縱馬狂奔出烏巷時,他並未遮掩麵色的凝重。

此時,兩人心照不宣地達成某種默契——無聲地縱容。一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對方私自行動,一方諱莫如深,要瞞著對方掃清前途障礙。

懷著這樣的想法,謝建章扣響了王府的大門。

侍衛聞聲開門,見到故人,一如往昔地恭順行禮道:“謝郎君,王爺一直在書房等你。”

“有勞。”謝建章朝他朗笑,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頭。

可對方卻笑不出來,苦澀的滋味在侍衛喉間翻湧,滿院侍衛仆從皆在偷偷打量他,視線不敢與之相接。

因為王府早已傳遍,謝郎君易主,他不再是王爺的幕僚,亦不再是他們同甘共苦的手足。

謝建章便是這般麵上吟吟淺笑,頂著闔府不解的目光,孤身一路從大門行至前院書房的。

覃莽知曉他會來,早早守在書房外麵。八尺高的健壯武將,竟也紅著眼,攔在謝建章麵前,用劍柄頂著他的心口,咬牙問他一句:“為什麼易主?”

謝建章抬指抵開對方的劍柄,有些好笑地反問道:“你們不是一早便知道我要離開王府嗎?”

“王爺待你不薄,你自幼伴著王爺捱到今日……我以為你是在說笑!”

“覃莽。”謝建章正色喚對方的名諱,帶有警告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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