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沒有可能是凶手引誘老編輯下樓嗎?”小警察結結巴巴的,他原本為了說話身子是湊到正副駕駛位之間。
結果蘇漾的話讓他猛地後仰,直接靠回了後排的車背上,即便這樣,他渾身都在發冷,竭力找尋其他的可能性。
蘇漾笑眯眯的,聲音壓得極地:“當然不可能,因為當時我就在門外啊。”
小警察快抖成帕金森了,手顫巍巍地去摸自己腰間的槍,但是怎麼都沒摸出來。
柯顧好笑地看了蘇漾一眼:“師弟,什麼時候學壞的?”
“都是師兄教得好。”蘇漾回敬了一句。
“不,師弟是自學成才,要是我,他現在已經嚇暈了。”
小警察聽著柯顧的話,基欲暈厥,他這是上了賊車?還是說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警察?警·官·證也是偽造的?明天的新聞會不會就是剛入職的菜鳥民警暴屍街頭?
“行了,你是個警察。”蘇漾的笑斂了起來,小警察趕緊點頭:“所、所所所所以你要殺了我,警方一定會追查到底的。”雖然他是個弱雞小菜鳥,但畢竟警察被殺可是震動社會的新聞,警方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帶著槍卻連槍都掏不出來的警察?”蘇漾淡淡地看著他,“膽量太小了。”
“膽量小又能怎麼樣?!”小警察梗著脖子,“那我也不是殺人犯,我跟你不一樣。”
“嗯,不僅膽小,還挺莽撞。”蘇漾繼續道,“要是我是殺人犯,現在就解決了你。”
這個時候對講機“嘟嘟”響了,柯顧接起來,是李肖然。
“有一輛卸了牌的黑色轎車在案發時從出版社門口向西行駛上了國道,但是也隻有這一個監控,其他附近的監控因為道路在整修,全部停用了。現在我在跟交警大隊協調,但是即使調配全市的攝像頭找尋這部車,困難也很大。”
“西邊……”柯顧看了看地圖,“好的,我知道了,我和師弟跟著一起找。”
“嗯,車輛的照片和牌子我發你手機上。”李肖然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柯博士,如果凶手知道他報過警,明天媒體極大可能也都會知道。”
“我明白。”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太透徹。如果今晚找不到老編輯,他們不光是會飽受良心拷問。警方的公信力也會大大下降,一旦造成民眾恐慌,後麵的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善後了。而且這個凶手也會愈發地猖狂。
柯顧之前選的路剛好是西邊,此刻直接重新發動車輛,向西繼續行駛。
蘇漾倒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師兄,你是一開始就猜到凶手可能會往西邊逃逸嗎?”
“你看地圖。”
“嗯?”蘇漾拿起柯顧為了開車放在自己腿上的地圖,把燈再次打開,此時也不會有太大的安全隱患,畢竟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
“你看看這兩次的案發現場的地點。”柯顧把車開得很快。
“嗯……”蘇漾一怔,“都是城西,相距大概有五公裡。”
“他沒有直接殺死老編輯,而且選擇了把人帶走。證明綁架這個行為對於凶手來說是有必要性的,但綁架這個行為其實是個高危行為,他要把老編輯帶離一個地方,中間要進行運輸轉移,如果要殺害人質,還涉及殺人藏屍的行為。所以綁架行為在凶手那裡,也是個不安因素,人在最不安的時候,本能地會選擇最熟悉的地方。”
柯顧話鋒一轉:“而前兩次的案發其實形成了一個遞進關係,第一次案發的時候凶手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一個證明他目的話語,而且寄到報社的舉報信其實距離案發時已經過去了幾天,大家才知道被害人其實是個強·奸·犯。而第二個現場,凶手不僅直接把他的目的留在了現場,而且當晚就 給報社寄了信件。”柯顧頓了頓語氣沉了幾分,“可以說,凶手進化了,變猖狂了,他已經不滿足於事後去表達自己,而是要把他的情緒宣泄在現場。”
“恰恰是這樣,郭康偉的案件凶手其實還在小心翼翼地嘗試,目前對我們來說,這個現場對我們來說參考價值也是最大的,”柯顧直接闖過了一個紅燈,抬手在蘇漾麵前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一個人企圖連環殺人的犯人在初次犯案的時候,一定會避開牽扯到自己的場所,但同樣他會選擇自己相對熟悉的區域。”
“我更傾向於凶手非常熟悉城西,他很可能就住在城西,但他肯定不會住在郭康偉家的附近。”
蘇漾恍然大悟,如果說殺人這件事凶手已經不再害怕了,那這一次的綁架對於凶手來說也是不安因素,尤其是涉及到藏匿人質,所以凶手還會選擇城西。所以基於種種推理,柯顧在第一時間做出了他自己的預判。而事實證明,他預判對了。
“那有沒有可能凶手是在繞圈子?”小警察又坐了回來,終於意識到了蘇漾其實就是在嚇唬自己的。不過他也不記仇,此刻把之前好不容易掏出的手·槍又塞回了槍袋裡。
“不安全。”蘇漾邊看地圖頭也不回地回道,“為什麼我判斷凶手是聽見了電話內容,是因為四分鐘的時間太短了,老編輯年紀不小了,即便是自己主動走下樓梯可能都得要五六分鐘。”
“那為什麼不安全?老編輯年紀大了,對於凶手應該更安全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