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秒,最長不超過60秒。”柯顧打斷了蘇漾的話,“你覺得行動組會在60秒之內到達不了平台嗎?”
蘇漾這一點倒沒想到:“那,如果我60秒一直跟她說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麵的變故了?”
“蘇漾,你想聽聽我的判斷嗎?”
“想。”蘇漾點點頭,這一瞬間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學校期間,柯顧帶著他一起做課題,他就像一個引導者,引導著他鼓勵他找尋正確的道路。
“我的判斷可能比你更近一步,我覺得她到最後也是不想死的。”
“既然不想死,她為什麼還要跳下來?”蘇漾百思不得其解。
“你忘記思考一個元素了。”
“什麼?”
“氰·化·物。”柯顧看著壓抑的夜幕,天空中烏雲壓頂,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氰·化·物為什麼會出現,是閆悅怡自己服用的嗎?大劑量的氰·化·物致死時間不過幾秒鐘,她做不到邊跳樓邊服用,那她是在服用的瞬間跳樓的嗎?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她起跳的姿勢其實是最安全的落地姿勢,我不認為她在服·毒的瞬間還能控製自己的肌肉和四肢。”
“難不成閆悅怡能控製到氰·化·物毒發的時間不成?”柯顧越分析,蘇漾越覺得頭疼,像是繞進了一個死胡同裡,怎麼走都是碰壁。
“她控製不了,可能有人能控製。”柯顧話音未落,曾鬱就衝進了辦公室,“有發現!”
蘇漾和柯顧對視一眼,趕緊往外走,曾鬱把走哪帶哪的電腦放在桌上:“你們先聽這段錄音。”
前麵並沒有聲音,但曾鬱把進度條拖到最後的,眾人就聽見了模模糊糊的一聲:“跳,現在!”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曾鬱摸摸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你們說了可能是耳機的情況下,解析了他們的電波,我能確定最開始的那一段前麵確實是沒有聲音的,但是中間有一段我沒有截取到,等我再解析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句話。”
所以曾鬱才是第一個反應她要跳樓的人,因為他聽到了有人對閆悅怡下達了指令。雖然他那個時候還不確定他有沒有截取對電波,但在那道指令下達後和閆悅怡給的反應,他知道他自己截對了。
“我對這段錄音做了進一步的處理,你們再聽。”曾鬱播放了第二個音頻,這個比之前的清楚了很多,那道命令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在那聲“跳”的前五分鐘,眾人發現還有一段特彆小的聲音,一個人跟另一個人說:“這附近那麼多警察,做好反偵察的工作。”而被叮囑的那個人說了幾句話後,聲音就徹底消失了
“兩個人,技術流,一個人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而且這個人是另一個人的領導。”李肖然摸摸下巴,“那為什麼那聲跳我們能截取到呢?”
“我做了頻譜分析。”曾鬱把分析表拿了出來,眾人紛紛表示看不懂,他講解就好。曾鬱乾脆也就省去那些彎彎繞繞的:“下達最後指令的聲音應該是叮囑人的,而不是被叮囑人的。”
孫賢一拍手:“是不是內訌?打個比方,A叮囑B做好反偵察措施,而B後來確實也用上了,但B最後為什麼撤掉了反跟蹤的防護?是不是因為B想讓A喊出那聲跳,他就可以把A出賣給警方。”
“但是證據不足。”柯顧搖搖頭,“想靠聲音找人定罪的話,懸。”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推門進來的是法醫洪冉,她發髻高高盤了起來,乾淨利落,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白色的大褂在她身後的空氣中劃過一道銳利的刀口。
“屍檢報告。”洪冉把屍檢報告拍在了他們麵前,“閆悅怡死於大劑量氰·化·鉀中毒。報告沒有明顯外傷,但可疑的是她的牙齒,竟然鬆掉了一半,而且隻有右邊的部分。”洪冉從大口中拿出一個證據袋,“還有這個,我從閆悅怡口袋中找到的。”
李肖然接過了證據袋,證據袋裡是一片揣在兜裡皺皺巴巴的白紙,而白紙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之前給你們添了麻煩,聊表歉意,這份禮物就送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