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9·深仇(1 / 2)

師兄他會讀心 桃之幺 7425 字 10個月前

在這個枯葉遍地的環境跟蹤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所幸山間有些來自動物的嚎叫,廟祝腳步飛快,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枯葉斷裂的聲音和淅索的腳步聲。

“他這是要急著去哪裡?”樊野有些喘,他本以為自己在這些人中體力即便不是最好的,也不會墊底,但是現在看來,就連他認為體力最差的蘇漾體力都比他好。

“大叔”李肖然回頭,擠擠眼睛戲謔道,“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即使樊野很想打退堂鼓,因為非常想從這趟車下來,但李肖然這麼一激,他成功地沒能說出那句——“你們玩,我先回去了。”

他不是沒有求知欲,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這背後隱藏的真相。但這幾個人給他的危險感卻是樊野不願意觸碰的。

自己關注這個村子是有原因的,那這些人呢?樊野看著眼前的這幾道敏捷矯健的背影,不,蘇漾和柯顧跟李肖然他們一定之前就認識了。

至少比自己早,因為他們展現出來的默契根本不可能存在於四個小時之前剛認識的陌生人之中。

但他們為什麼要欺瞞自己呢?樊野的眉頭蹙緊了,蘇漾和柯顧真的是學生?樊野打心底裡懷疑,可又找不到彆的證據,而且這兩人身上的氣質確實很書卷,師兄弟這件事應該也是屬實的。

樊野腦袋裡千回百轉,還沒等他轉出結論,他們就到了。

一個山間小屋。

李肖然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隨後所有人都趴在窗沿下。就見廟祝在屋內站了一會兒,等他自己喘勻了氣後,伸手解了鬥篷的係帶,隨後將鬥篷簷掀開,鬥篷順著他的脊背滑落。

而窗外露出的一排黑黝黝的眼睛都睜大了,不怪他們大驚小怪,實在是沒有想到鬥篷裡麵還有一套黑衣服,而且大半張臉都用黑布蒙了起來。

但是隻看身形,李肖然就自己沒有猜錯。

鬥篷人緩緩地把衣服解開,露出了他過於白皙接近於慘白的肌理,樊野剛想跟李肖然比口型,就發現李肖然此時挺忙,他的手忙著捂周铖的眼睛。

樊野嘴角抽了抽,什麼見鬼的好兄弟,他才不信,至少李肖然對周铖不可能是純潔的兄弟情。歎了一口氣,想扭臉問貨真價實的師兄弟,就發現蘇漾的眼睛此刻也被柯顧牢牢捂著。

樊野:“……”得,他忘了,這對還是對貨真價實的情侶。

不是他們的錯,是他錯了,他下次出來必須得拖家帶口,不然真是太受刺激了。

很快,鬥篷人就穿上了他從衣櫃裡拿出來的衣服,這個衣服樊野看著眼熟,尤其是當鬥篷人解開自己臉上的黑布的時候,樊野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下子屋內屋外的人都驚了。

李肖然一把按住樊野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扽。

鬥篷人將黑布重新蒙回自己臉上,但就是這個舉動給李肖然他們爭取了時間,鬥篷人走到窗戶邊:“誰?誰在那裡?!”

或許少了一層鬥篷的阻礙,他的聲線清楚了很多,躲在不遠處樹後的樊野輕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沒被發現。

就在樊野暗自慶幸的時候,就聽一旁的柯顧壓著嗓子道:“醫生。”

鬥篷人僵住了:“你是誰?為什麼躲躲藏藏的?”

“醫生。”柯顧的聲音很涼,涼得不帶半分感情,“你助紂為虐,就不怕遭天譴嗎?”

鬥篷人沉默了,隻聽見山風吹過山頭的聲音。

蕭瑟而寂寥。

良久,鬥篷人開口了:“不怕。”

其實李肖然他們本來就沒指望能得到什麼答案,隻不過為了故弄玄虛罷了,賊人膽虛,他們隻是也想嚇唬一下鬥篷人。但沒想到這個“不怕”就像是一個開關。

鬥篷人又開口了:“如果真有天譴存在,為什麼那些禽獸為非作歹的時候你不出現?”

如果真有佛爺顯靈,為什麼當初不一腳踏死那些畜生?”

如果真是老天有眼,為什麼該開眼的時候不開眼?那你長那雙眼又有什麼用?”

每說一句話,聲音就拔高了一度,滿腔的憤恨幾乎化為一把利刃,將這漆黑的夜空劃破。

樊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民宿的,他踏入門口,看著民宿的一樓徜徉在民謠和酒精之中,看著窈窕的女老板在客人桌子間穿梭,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樊野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斜靠著門框,雙目發怔。直到一杯酒塞到樊野手心中,結著霜氣的杯壁讓他回神。

樊野的麵前蘇漾正捏著酒杯的上緣:“喝。”見樊野雙目聚焦了,彎了彎眼睛,“喏,我請客。”

樊野機械性地握住酒杯,拿到自己唇邊喝了一口,溫和的酒劃入他的口腔,但在下咽的時候突然化作一道烈焰一路燒灼了他的喉頭。樊野捂住喉頭,所有胡思亂想都被這口酒驅散了。

再等酒在胃中化開,辛辣逐漸化為一股暖意,讓樊野好過不少:“你、你這是請客嗎?你這是謀財害命!”

蘇漾失笑:“你有財可圖嗎?”

“那還有色呢。”樊野一捂胸口,一臉良家婦女被非禮的矯情模樣。

蘇漾還沒反擊,他身旁路過一個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樊野。

樊野瞬間閉嘴,手指從左到右在自己嘴上劃了一下,那意思,我馬上閉嘴。

等那人離開,樊野咽了咽口水:“你那個師兄氣場真嚇人。”

“會嗎?”蘇漾也坐在門檻上,“師兄很溫柔啊。”

樊野乾笑,他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尤其是一開始他覺得柯顧就是個溫柔的渣男,而蘇漾是被他耍得團團轉的小白兔。

但現在看來,蘇漾不是什麼小白兔,柯顧也不是什麼情場浪子,兩個人倒是像有了很久默契的老夫老夫,隻不過那股子恨不得長在對方身上的黏糊勁兒,樊野確實覺得過於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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