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柯顧正看著掌心中的手帕中的一點紅色,目光沉沉。
“師兄?”蘇漾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Cris還坐在陽台用晚餐,整個晚宴會唱其樂融融的樣子,“我看見了卡洛琳,我們等等去找她聊一下吧,關於珀西先生的問題。”他又看了一眼離他們不遠處神色陰鬱的FBI探員,“他好像也怪怪的。”
按理說這位FBI探員就算不偽裝珀西先生了也應該就近保護卡洛琳的才對,為什麼在林信舒對他百般奚落後還堅持跟他們待在一處?
蘇漾坐到柯顧身邊後,看見了柯顧掌心上的手帕,愣住了:“你受傷了?”
柯顧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後看向蘇漾,一臉的困惑:“我剛剛去廁所不是碰見柯建海了嗎?”
蘇漾點點頭,他察覺到了師兄微妙的變化,從前他極少提及柯建海,但是提到了一般還是會叫個稱呼,很少會這樣直呼其名,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發現他指尖有血點,我詐了一下他,他承認了那個血點是他主動采血產生的。”
蘇漾愣了幾秒鐘突然意識到了主動采血意味著什麼:“你是說你父親提供血樣給……一些人?”原本他想說Cris,但是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柯建海現在和誰合作還真不好說。
“沒錯,我本來是想詐他的,沒想到他承認了。”柯顧頓了頓又道,“我們發生了一點爭執,他為了追求年輕打算接受一些實驗,還想說服我參加,我不讚同,所以最後我們不歡而散了。”
“然後呢?”
“然後……”柯顧抿了抿唇,“問題就出在了我們不歡而散上,這個手帕上的血是我身上的。”
蘇漾瞪圓了眼睛,有一種想要吃人的氣勢,誰讓他師兄受傷了?!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我懷疑針尖上可能有麻醉處理,我之前並沒有感覺到。但我可以很確定跟我最近有過肢體接觸的隻有柯建海。”柯顧一臉困惑,“他取我的血樣做什麼?難道他想逼我參加他的計劃?我怎麼不知道他那麼在意我是老是年輕呢?”
“他有說過他要參加的實驗是什麼?”蘇漾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因為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與此同時,寒意已經躥上了脊梁骨。
“沒說,其實實驗目的也是我猜的,因為他一直強調我到了他這個年紀就懂了——”
蘇漾猛地抓住了柯顧的手臂,柯顧後麵的話也咽了下去,因為他聽見了小師弟的聲音幾乎就像是繃緊的弦,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微微沙啞——
“師兄,他會不會是想利用你達成他年輕的目的。”
柯顧“咻”地一驚,臉上的困惑和迷茫瞬間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因為蘇漾的話點到了他最不願意麵對的那個可能性,但卻是最能解釋眼前局麵的可能性——柯建海參與的實驗是人體實驗,之所以取自己的血樣,並非是他也希望自己變年輕,而是希望取自己而代之。
如果是這樣的話,走廊上那通仿佛什麼都沒說但仿佛什麼都說的話就能夠解釋了。他不斷強調自己的年輕,他的衰老,還有那種像是看獵物一樣的熾熱目光。
對於所有父母來說,孩子比自己年輕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有一種情況下,他們會覺得這讓人嫉妒,那就是當他們已經不把孩子當孩子看,不把自己當父母看的時候。
也許現在的他在柯建海眼中,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
突然覺得自己變成肥羊的柯顧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不過對柯建海這個人,他從來是沒有什麼太多期望的,雖然柯建海再一次跌破了道德底線,但就像是一直股票不斷跌停一樣。作為從來不打算持有這隻股票的柯顧來說,隻覺得荒唐——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人。
正當他們打算討論柯建海打算怎麼做的時候,耳麥響了——“這裡黑貓,呼叫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