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空手套白狼,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瑪麗安娜不以為然道:“隻要奧丁的小皇帝耐心等上幾年,整個奧布斯達都是他的,又何必糾結一座小小的城池。”
瑪麗安娜乾脆拿盧修斯的膝蓋當椅子扶手,令後者差點從窗台上跳起來:“權力的博弈又不隻看實力,更是要比誰活得久。”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瑪麗安娜跟盧修斯的外祖父能熬到今日,布列塔尼亞公國未必不能趁著理查德剛登基那一會兒,逼迫年幼的索林斯之王同意布列塔尼亞的獨立。
“問題是奧丁的小皇帝等得起嗎?”盧修斯十分懷疑道:“奧布斯達國王的身體可不差,誰熬誰還不一定呢!”
“可那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瑪麗安娜意味深長道:“雙方都不是笨蛋,問題是阿基奎能否在兩國博弈中處於不敗之地。”
盧修斯總覺得瑪麗安娜表現得不像個人類,但又覺得她這樣的性格才能在這個扭曲的社會裡混得如魚得水。
“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盧修斯突然轉移話題道:“你跟亨利的矛盾到底是什麼時候結下的?”
“天生的。”
“說實話。”盧修斯直接推翻了瑪麗安娜的謊言:“亨利還沒蠢到要去騷擾一個跟他沒有利益糾紛的人。你也彆當我是瞎子,看不出亨利痛恨你更甚於痛恨我。”
雖然瑪麗安娜才是阿基奎女大公的婚生子女,但是就競爭力而言,她是比不過盧修斯的。
不僅是在權力框架裡的競爭力,還是個人能力,瑪麗安娜都趕不上盧修斯,所以在小時候,亨利比起關注蹣跚學步中的妹妹,更熱衷於讓已經開始侍童生活的盧修斯吃癟。
瑪麗安娜短暫思考了下要不要跟盧修斯說實話,嘴上還問了一句:“你就那麼想知道理由?”
“……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盧修斯也知道自己沒有逼迫瑪麗安娜的理由,但還是會覺得瑪麗安娜不跟他說實話,就是沒把他當自己人。
或許是盧修斯的情緒外泄讓瑪麗安娜條件反射地產生了危機感,以至於她都沒想好說實話的後果,便將內情透露了一半:“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亨利在布列塔尼亞的使者過來後,被母親大人關進地牢的事嗎?”
“你的意思是,亨利跟你在布列塔尼亞問題上存在利益糾葛。”盧修斯也不是笨蛋,況且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身體狀況不說人儘皆知,但在上流社會裡也不是什麼秘密。甚至在亨利王子出生後,阿基奎女大公就做好了成為布列塔尼亞繼承人的準備。
而結合瑪麗安娜曾與索林斯的理查德訂婚又悔婚,並且之後還娶了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情況,盧修斯便能猜到這裡麵發生了什麼,所以不免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瑪麗安娜,令後者感到非常有趣。
“怎麼,你是要替我找回場子嗎?”瑪麗安娜揶揄道:“同情可是有代價的。”
瑪麗安娜一邊按著裙子,一麵在盧修斯的攙扶下跳下窗台:“彆隨隨便便地向彆人表露出自己的同情心。”
“為什麼嗎?”
“因為這個世界裡不僅有弱肉強食,更有持弱淩強。”
盧修斯盯著瑪麗安娜的背影,直到阿基奎女大公的書房裡傳來動靜,他才離開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