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到底是誰在罵我?”正在跟阿比蓋爾打牌的瑪麗安娜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都回到了阿基奎宮廷了,除了亨利王子,還有誰會沒事找事地罵你。”阿比蓋爾本想趁著瑪麗安娜走神的功夫渾水摸魚,結果在伸手的那一刻就被瑪麗安娜狠狠地拍斷了。
“你要是敢作弊,就彆想拿回輸掉的錢。”瑪麗安娜搖了搖房鈴,讓服務於這一層的侍女進來。
“殿下。”輕手輕腳的侍女向瑪麗安娜行了一禮,隨即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毫無坐姿的阿比蓋爾,儘量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屑。
“端點吃的過來。”瑪麗安娜不必回頭就知道侍女在想什麼,不過她和阿比蓋爾都不在乎旁人目光,所以該使喚的人還是會繼續使喚:“順便熱兩杯牛奶,記得一杯加兩勺糖,一杯不要糖。”
瑪麗安娜打出最後幾張牌,然後在阿比蓋爾無比肉痛的目光下,將桌上的籌碼都攬在自己那邊。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跟你打牌,我都會輸得懷疑人生。”阿比蓋爾在侍女離開後,將手裡的牌都扔到茶幾上,然後呈大字躺在瑪麗安娜的床上:“阿基奎大公國的日子真的比我想得還要無趣,明明我們在奧丁那兒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無趣?你才呆了幾天就感到無趣?”瑪麗安娜收好桌上的紙牌,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們在奧丁時,你總是抱怨自己的時間都被無聊的應酬所擠占,怎麼回到無需應酬的阿基奎大公國,你反倒覺得日子過得太無聊了?”
瑪麗安娜理了理睡裙擺,然後躺到阿比蓋爾身邊。
“不如我們搬去科林?”瑪麗安娜提議道:“或者去黑河?我記得那裡有個不錯的牧場,甚至還能到附近的玄鐵之城裡逛逛。”
“算了,這兩地方都緊挨著你前任未婚夫的領地,萬一碰到什麼不得了的人,咱兩都不好離開。”阿比蓋爾想到她在玄鐵之城裡的經曆,忍不住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臉,看得瑪麗安娜很擔心她會被憋死。
“坎特羅人可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小可愛。”阿比蓋爾至今都記得她被綁在坎特羅首都的中央廣場上,差點被坎特羅宗主教活活燒死的經曆。
不同於因為貿易或是靠近大陸中央而顯得相對開放的阿基奎大公國、奧丁、乃至奧布斯達,處於最南方的坎特羅由於地理原因,不僅人民尚武,更是在宗教信仰上遠比其它的南方國家更為保守。
瑪麗安娜記得她在坎特羅的那段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坎特羅宗主教看不慣阿基奎女大公的“墮落”生活,認為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妻子,所以對瑪麗安娜也從未有過好臉色。不過當坎特羅的塞伊斯公然悔婚並且準備與教皇的私生女訂婚時,這個看瑪麗安娜不順眼的坎特羅宗主教反而是第一個表示反對的人。
“我要是去了黑河那種隻能打獵的地方,肯定會被當成異類進行圍觀。”阿比蓋爾扯下臉上的枕頭,因為手臂動作太大,而差點打到瑪麗安娜。
“小心點。”瑪麗安娜不滿地用抱枕輕輕打了下阿比蓋爾的腹部,害得後者在床上扭成了蝦米,差點跳起來向瑪麗安娜撲過去。
“你個……”
阿比蓋爾剛吼出聲,便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
“殿下,您要的宵夜來了。”門口傳來的聲音並不屬於負責這層樓的侍女,而是阿基奎女大公的侍女長。
床上的阿比蓋爾趕緊爬了下來,然後理了理衣裙,將碎發摸服帖。
“進來。”瑪麗安娜清了清嗓子,示意阿比蓋爾往窗簾的方向躲一躲。
得到允許的侍女長瞥了眼略顯淩亂的寢室,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後,壓低聲音道:“布列塔尼亞女公爵流產了。”
瑪麗安娜準備下床的動作微微一僵,隨即問道:“姨母她還活著嗎?”
“聽說被索林斯的牧師們暫時搶救回來,不過也活不了多久。”侍女長知道現在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布列塔尼亞女公爵是否活著。尤其是對於那些想要染指布列塔尼亞爵位的人而言,瑪麗安娜的姨母也隻剩下留下遺囑這一小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