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索林斯的理查德。”瑪麗安娜示意阿比蓋爾鎮定點:“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你怕什麼?”
阿比蓋爾訕訕地躲到瑪麗安娜身後,裝出一副奉她為首的恭順模樣。
下了馬車的理查德從人群中一眼看見了瑪麗安娜,然後拉了下手套,令瑪麗安娜有種對方下一秒就會將她捉回索林斯的錯覺。
而事實上,理查德在看到瑪麗安娜的那一刻,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陛下。”瑪麗安娜在理查德走來後行了個屈膝禮。
後者用一種不會冒犯到女士的目光將瑪麗安娜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朝瑪麗安娜伸出手,在前任未婚妻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多年不見,你已出落成讓人驚豔的淑女。”理查德的聲音遠不如他的目光那般,具有很強的侵略性。
不過這並不能贏得瑪麗安娜的好感。
“對於您身上發生的悲劇,我感到很抱歉。”瑪麗安娜從理查德的掌心處抽|回手,提起一件令後者笑容漸退的事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連失去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和‘心愛’的妻子,一定是您迄今為止所遇到的最大難關。”
“您的溫柔真是令我倍感榮幸。”理查德瞧了眼阿基奎大公國的車隊,並沒有發現屬於亨利的紋章:“隻是布列塔尼亞公國的真正繼承人,又在何處?”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承認瑪麗安娜的繼承者身份。
然而瑪麗安娜也不是吃素的,況且她已經決定了要與教皇父子聯手,所以更不必與理查德做表麵功夫:“自然是在教皇陛下,以及聽證會眾人的心裡。”
說到這兒,瑪麗安娜還反諷道:“陛下,比起關注布列塔尼亞公國的繼承權爭議,您更應該親自護送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遺體,然後在神明麵前為她的靈魂而祈禱。”
“祈禱?”理查德細細咀嚼著這個令他作嘔的詞彙,但是臉上和聲音裡卻沒有表現出生理上的不適:“我當然會在神明麵前,祈禱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靈魂能得以安息。”
理查德眯起他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孔,言語間帶了絲撓人心弦的蠱惑:“不知您是否願意與我一同為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靈魂而祈禱。”
“當然。”瑪麗安娜回答得相當爽快:“畢竟我們都是她的親屬,理應為她的靈魂而祈禱。”
說罷,瑪麗安娜還補充道:“隻是被退婚三次的外甥女,和剛成為鰥夫的姨夫可不是應該傳緋聞的對象。”
瑪麗安娜看向布列塔尼亞的方向,在與理查德分開前一語雙關道:“再次對您的喪妻之痛表達慰問與遺憾。”
理查德目送著瑪麗安娜率先離開,在自己的隨從過來後,貌似不經意地問道:“教皇的使者還沒到嗎?”
“聽說對方先去拜訪了阿基奎女大公,畢竟從教皇國到布列塔尼亞,也是要借用阿基奎大公國的港口。”隨從不知理查德是否對瑪麗安娜存有彆樣心思,所以大著膽子提示道:“陛下,教皇那邊可能有意要與卡爾達公主聯姻……”
“我知道。”理查德都懶得丟給隨從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曾經的遺棄小姐現在成了黃金的公主,誰又能抵抗這位充滿魅力女人。”
況且瑪麗安娜長得也不差,雖然不是傳統的金發美女,比不上以美貌著稱的艾瑞娜,但是一個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頭銜和龐大領土足以抵消她身上的所有缺陷。
“失算的感覺真令人難受。”理查德在第二班船隻抵達前,撫平那些被海風吹得毛毛躁躁的頭發。
“你說我要是把卡爾達公主綁回索林斯,會有多少人前來英雄救美。”
就在隨從以為理查德沒話說時,他所服侍的年輕國王突然冒出驚人之語。
“陛下,您這是……”如果不是對理查德的性格有所了解,估計隨從會被國王的話嚇得差點暈過去。
“隻是隨口一說罷了!”理查德在心裡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有必要換個更識趣,更穩重的隨從。
“卡爾達公主可不是那麼好綁架的。”
理查德看向隱藏在霧氣中的布列塔尼亞——他曾經獲得,卻又很快失去的島嶼,在吹了半天的海風後,強壓下心頭的那絲後悔與不舍。
不急,未來還長著呢!
理查德舔了下上顎,在腦海中將某位教皇的使者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