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娜知道奧布斯達經此一遭,不說將奧布斯達的南方產業毀了個一乾二淨,但也絕對稱得上令人惋惜,令人嘔血,並且要經曆一次徹徹底底的洗牌。所以對於瑪麗安娜而言,如何重鑄奧布斯達的南方經濟,避免奧布斯達的北方借勢壓過南方一頭,或是南方經濟再次被“蛀蟲”啃得像是陳年老木,就得看接下的政策要怎麼走,瑪麗安娜要如何調整南北方的資源分配與債務分配問題。
畢竟阿基奎大公國和布列塔尼亞公國的錢也不是白借的,如果奧布斯達隻伸手不乾事,那彆說是布列塔尼亞公國,就連阿基奎大公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不過就和躺平任嘲的坎特羅一樣,奧布斯達也還不上阿基奎大公國和布列塔尼亞公國的借款,所以在坎特羅麵前耀武揚威了一番後,還是得像坎特羅那樣,去頭疼國內外的經濟問題與外交問題。
雖然瑪麗安娜放狠話時宣稱會和奧丁握手言和,然後兩國一起瓜分坎特羅,但問題是坎特羅也能跟奧丁聯手對抗奧布斯達,而這一概率哪怕不高,但也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可能。萬一奧丁的元老院真的神經質發作了,或是奧丁的小皇帝又有什麼奇思妙想,那就隻能祝瑪麗安娜好運了。
而這恰恰是瑪麗安娜最不願看見的,所以在與坎特羅談判前,她幾乎把國庫內,有關於坎特羅的各種資料都看了個遍,然後與奧布斯達的情況進行交叉對比,爭取選出個最合適的解決方法。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塞伊斯的反應既在瑪麗安娜的意料之中,也在部分坎特羅官員們的情理之中,所以二者在一番唇槍舌戰後,居然能十分順利地簽完了賠償協議,然後大眼瞪小眼地開始思考未來方針。
因為奧布斯達與坎特羅的前塵舊怨外加兩國的地理環境擺在那兒,所以在一方壓倒另一方前,是絕不可能閉眼搞冷戰的。
隻是在簽完一係列的賠償協議後,到底由誰提起和平條約一事,便成了瑪麗安娜與塞伊斯僵住的重點。
“雖然我們間有過諸多的不快,但是為了坎特羅與奧布斯達的未來著想,還是得……”塞伊斯憋了半天都吐不出最重要的那句話,最後還是瑪麗安娜救場道:“保持良好關係。”
“……你說的沒錯。”塞伊斯看著瑪麗安娜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而那些跟來當背景板的坎特羅與奧布斯達官員裡,也並非是所有人都想簽訂和平條約。
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裡,由兩位一國之君主動提起這事,估計現場會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如果可以,我希望坎特羅能與奧布斯達重開商路。”塞伊斯垂下眼,不去看瑪麗安娜的表情,而是盯著對方的雙手道:“坎特羅需要一個重開開始的機會,而奧布斯達也不可能一直依賴著布列塔尼亞公國和阿基奎大公國,所以我們為何不聯合起來?一起改變這個令兩國人都痛心疾首的情況。”
“坎特羅的國王陛下,您是在說笑嗎?”那位搶話懟塞伊斯的老將領麵容嚴肅,竭儘全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脾氣:“我們為何要與坎特羅——一個喜歡出爾反爾的國家達成共識,還要讓你們來賺我們的錢?”
“因為你們沒東西可貸給阿基奎大公國了。”
“……”
瑪麗安娜抬手阻止了那位憤憤不平的奧布斯達將領,向塞伊斯點頭道:“請繼續。”
“不出意料的話,阿基奎女大公和布列塔尼亞的貴族們隻會幫你們一次,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充當奧布斯達的錢袋子。”和瑪麗安娜一樣,塞伊斯在談判前也是惡補了奧布斯達的相關知識,然後對比了下坎特羅的當下狀況後,不得不十分憋屈地承認——要是坎特羅再這麼閉關鎖國,不願與自己的另一個鄰居進行交流的話,那麼在奧布斯達緩過氣前,隔壁的奧丁就會動腦筋滅掉奧布斯達。
畢竟多米提烏斯(奧丁小皇帝)的腦子一向異於常人,哪怕是曾與他做過未婚夫妻的瑪麗安娜,都不確認奧丁的小皇帝還要反複橫跳多少次,更不清楚塞伊斯難得好脾氣的態度下,到底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我再考慮一會兒吧!”謹慎起見,瑪麗安娜給了個相當模糊的回答:“畢竟我們前腳打仗,後腳談判。兩國的人民就算能接受停戰協議,也不可能笑著與曾經的敵人進行交易。”
塞伊斯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十分唐突,所以並未強求道:“你說的對,是我魯莽了。”
反正過不了幾日就是聖女巡|遊,坎特羅的情況再怎麼糟糕,也會作為聖女的娘家而得到一係列的優待。
反觀奧布斯達……
塞伊斯抬了抬眼,趁著瑪麗安娜低頭看文件的功夫在心裡歎息一聲……
哪怕奧布斯達,布列塔尼亞公國,乃至阿基奎大公國能聚集在同一位君主的領導下,他們也不可能合三為一。
沒準在瑪麗安娜去世前,塞伊斯就能見一出三國混戰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