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我也找不到代替人類和類人種的祭品。”瑪麗安娜知道以邪神和至上四柱的工作效率,想要跟做事沒章法,莽來莽去的邪神硬拚是不可能的。所以得比邪神更莽,更沒有底線,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麵對瑪麗安娜與邪神的互相揭底,蟬也不知是氣他們戲弄了蟲族,還是氣自己一直都替滅族仇人打工。
總之在邪神的大半個身體都被岩漿吞噬時,他死死纏住瑪麗安娜和另兩個幫凶,恨不得啖其骨肉,碎靈魂。
“我死了,你們也彆想好過。”萬神知道自己的到來會毀了整個地獄,不過他更清楚布提斯和蟬並不像瑪麗安娜那樣意誌堅定,所以想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然而邪神的到來打破了萬神的美好幻想,讓他在這一刻如墜冰窖。
“需要幫忙嗎?”邪神的臉上留有血跡,顯然是在大戰後匆匆趕來,顯得有些氣息不穩,但還是一邊詢問,一邊將蟬與布提斯綁在萬神身上,避免他們驚恐之下,將萬神帶離岩漿。
“你都直接上手了,不如再加把力。”因為瑪麗安娜的特殊身份,導致地獄的岩漿撲在她身上,就跟溫泉水沒什麼兩樣。
邪神按住老仇人的腦袋,防止他從岩漿裡跳出來,結果卻被萬神咬斷了右手,還令對方的蟲化程度愈演愈烈。
“你把那些蟲族和西迪都一並解決了?”瑪麗安娜還擔心祭品的消耗速度趕不上地獄大門的消失速度。現在看來,邪神還是有點用處的。
“如果不是我將那些蟲族送入地獄,你也不會如此順利地實施計劃。”
如果說萬神的到來還能令白雪強行忍受,那麼邪神的到來就令白雪本能地感到恐懼,以至於蟬的分|身無法壓住白雪的靈魂,導致他再極度的恐懼下,將在場的所有生物死死纏繞住,然後就往安全的地方鑽去。
萬神還以為白雪的暴動能帶他離開岩漿,避免被地獄吞噬的慘劇。然而白雪不知是怎麼了,居然在一個猛子後,朝著岩漿的深處遊去。
“不……”萬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滾燙的岩漿燒壞喉嚨,然後發出一陣爆炸前的白光。
與此同時,地獄裡的惡魔感到一陣強烈的衝擊,隨即就被不斷膨脹的白光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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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安娜像是做了場很長的噩夢,在夢裡,她失去了一直以來的安穩生活,失去了重要的人,更失去了人類應有的部分情感。
當她看到那團吞噬一切的白光時,並沒有懼怕之情,反而產生一種如釋重負的灑脫感。
“終於結束了。”
瑪麗安娜閉上眼睛,不願思考奧布斯達的未來,阿基奎女大公的殷殷期盼,以及那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家們想要在她的死亡上大做文章。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未來到這個世界,可是當某個聲音響起時,她又猶豫了。
“你真能舍棄這裡的人與事。”那個將瑪麗安娜帶來的存在發出不分男女,沒有感情的聲音:“你和另一個外來者都想回去,可是你的離開不如另一個強烈。”
說罷,那個聲音有了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像是在苦惱什麼,於是和瑪麗安娜做了交易:“不如你讓另一個沒什麼用的外來者回去,作為結束神代的報酬與我讓兩個外來者同時出現的補償,趁著回收神代的力量空餘,你可以提出要求……前提是我能辦到且不會對世界造成危害。”
“可我又以什麼身份留下?”瑪麗安娜麵無表情道:“沒了神明和惡魔,還有人類和類人種的矛盾糾紛,教皇國和諸國的權力博弈。”
“這就是個沒法理清的爛攤子。即便是在我和阿貝拉呆過的另一個世界裡,也沒法解決神權與王權的遺留問題,更彆提各個種族間的權益分配。”
瑪麗安娜向光源的地方伸出手,半是嘲笑,半是無奈道:“我以為人類是神明博弈的棋子。可到頭來,連博弈者都是命運的棋子。
那手落下的瞬間,白光傾聽了瑪麗安娜的願望,將她再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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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到底要在騎士團裡呆多久?光是這個月裡,菲利佩樞機主教就已經找了我五次,差點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簡樸的房間裡,格利薩無比鬱悶地看著還在鍛煉的盧修斯,上前奪了他的木劍:“你這牛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非要三番五次地和奧布斯達國王對著乾。”
要不是阿基奎女大公和奧布斯達國王隻有兩個孩子,光是盧修斯的倔脾氣,就足以令奧布斯達國王廢長立幼。
可是想起小兒子的不學無術,奧布斯達國王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捏著鼻子聯係長子,防止這麼個好苗子脫離控製,弄得父子相殘。
“過幾日不就是奧布斯達的國慶嗎?我總得跟菲利佩叔叔一同回去。”想起那個烏煙瘴氣的家,盧修斯不免氣上心頭:“那個阿斯蒙蒂斯就是個禍害,偏偏父親對他言聽計從,將好好的王宮攪得天翻地覆。”
麵對盧修斯的抱怨,格利薩不以為然道:“要真是個禍害,阿基奎女大公也不會對他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罷,格利薩還拍了拍盧修斯的肩膀,安慰道:“你父親又不是玩的很大的人,想必那個阿斯蒙蒂斯,應該是給奧布斯達國王做黑工的人,亦或是用來立危的存在。”
“但願吧!”想起那張陰陽怪氣,不分男女的臉,盧修斯就感到一陣惡心,但也不能駁了室友的好意,隻能去彆的地方散散心,避免回去時情緒激動。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怎麼會讓惡人愈發猖狂。”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笑臉,盧修斯在欣慰之餘,又有些惆悵,結果與一抹黑色的身影擦肩撞上。
“抱歉。”盧修斯瞧著對方是個體量嬌小的修女,於是上前扶住對方的手臂,擔憂道:“您沒事吧!”
“沒事!”修女抬頭,露出偏紅的棕色碎發與綠色的眼睛,咋眼望去,倒像是盧修斯的血親。
“您是……”
“附近教堂的修女,還請您不要介意今天的意外。”對方看見盧修斯露出相當困惑的眼神,於是不動聲色地掙脫手臂,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盧修斯從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中驚醒,還以為是自己冒犯了對方,於是避開視線,快步離開了原地。
被盧修斯撞到的修女拿出一個扭曲的掛墜盒,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將裡麵的照片徹底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