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後,太陽亮的出奇。
炫目的亮白色日光穿過玻璃落地窗在舞蹈房的木地板上留下昏昏的光影。
少年白皙皮膚上沁出晶瑩的汗珠,以一個靈巧如飛燕的前橋結束了今天的練習。
阮夭剛上完舞蹈課,正到玄關換鞋的時候,驀然間感到從頭頂投下一片不詳的陰影。
彼時阮夭正勾著一隻腿把運動鞋穿上,另一隻手還拎著剛換下的舞鞋,抬頭看到林懸突然出現在麵前時被狠狠嚇了一跳,差點跌坐到地上。
倒是林懸眼疾手伸手一拉,阮夭的身體在半空中換了個方向跌進了男生寬厚的懷抱裡。
阮夭被撞痛了鼻尖,眼裡立刻嬌氣地浮起一層水霧。
“夭夭出了好多汗,好香。”
林懸懷裡抱著阮夭,那點子勾勾纏纏的香就順著鼻腔調動起了男人最隱秘的穀欠望。
林懸校服從來不好好穿,白襯衫大大咧咧地露出胸口,眼尖的人還能發現上麵的肌膚上還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傷疤。
據說是初中的時候出去打群架留下的。
阮夭以前時常在想這個人真的高三了嗎?為什麼還是這麼閒呢。
在知道這個凶名遠播的校霸居然成績還很好之後,學渣阮夭選擇了閉嘴。
好氣哦。
經常打架的人,不僅武力值吊打他了,連智商都被狠狠碾壓了。
林懸完全沒有嚇到人的自覺,笑意盈盈地把阮夭手裡的舞鞋接過來:“我來帶你去看戲。”
阮夭有點生氣,這個人總是說一出是一出。
他用力掙脫出林懸的懷抱,把鞋子搶回來胡亂塞進了包裡。
“我不想看了。”
幸虧一般這個時候老師都會讓他自己練習,整間舞蹈房裡都沒有人。
要是被人看到的話,他還做不做人了。
係統冷不防冒出來:“宿主大人彆擔心,我們本來就不是人呀,是妖怪呢!”
阮夭:“……”你可以不用說話的。
林懸一隻手不容置喙地抓住了阮夭細白的手腕:“都說了是好戲,錯過了會後悔的,夭夭。”
他笑起來的時候俊朗五官都散發出張揚不羈的氣質,手下握住阮夭的力道卻強硬得不容他拒絕。
阮夭被捏的生疼,心裡知道拗不過他,隻能抿著嘴氣鼓鼓地跟著林懸走。
體育館內部設置了很多小型運動場,林懸一隻手插著褲兜,一隻手牽著阮夭懶懶散散地漫步在走廊上。
阮夭悄悄地想收回手,卻發現捏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力度更重了一點。
“夭夭不是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嗎?”
林懸頭也不回,長腿邁的步子又大,阮夭作為身量整整比林懸小了一圈的弱質少年,不得不小跑地跟在林懸身後。
阮夭看著林懸狂到沒朋友的走姿,心裡暗戳戳地想,上一個走路這麼拽的人,已經被揍到媽都不認識了。
學校體育館很大,各個小型運動場分布的比較雜,阮夭最初去舞蹈房也總是迷路,但是對於林懸來說,體育館應該是他除了家以外第二熟悉的地方了。
林懸手裡拉著個軟糯糯的小美人,臉上就帶了一點旁人輕易不得見的愉悅。
兩個人一起出現在籃球場的時候,周圍林懸的一圈小弟看見麵上如沐春風似的老大幾乎被驚掉了下巴。
“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老大是在笑嗎?他居然也會笑嗎?救命!還是這麼溫柔的笑。”
“你懂屁,沒看見老大後麵那個小美女嗎?帶著小嫂子來能不高興?”
“小嫂子長得真漂亮啊就是胸平了點,等等,這裡男校哪裡來的小嫂子?”
“老大會是那麼輕易動心的人嗎?”
“我靠,小嫂子是男的啊?”
“艸我要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婆我也不在乎男女了。”
“老大不愧是老大啊。”
“所以要變強的原因是首先找個男嫂子嗎?”
阮夭乍一眼看到這麼多人高馬大披著校服的不良,下意識地就選擇躲在了林懸身後。
“你乾嘛啊?”
他睜著小鹿似的柔軟清亮的眼睛,有點生氣又有點害怕地看著林懸,說出來的話明明應該帶著質問的口氣,可是從他嘴裡出來就那麼軟,一點氣勢都沒有。
隻想讓人欺負得再狠一點。
“我的心好像被擊中了。”
“嗚嗚小嫂子笑的話我也會開心。”
林懸懶洋洋地把阮夭從身後拉出來,兩隻手親昵地抵在阮夭的肩膀上:“介紹一下,這是阮夭,你們可以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