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著實沒有想到會在教堂裡看到主角攻。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躲到諾頓身後把係統揪出來興師問罪。
“這個時候主角攻難道不是應該躺在主角受身邊抽事後煙嗎?”神父瞳孔地震, 暫時還不能接受應該和主角受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的男人現在正用一臉捉奸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搞得阮夭一夜未歸好像是出去偷腥。
搞什麼,我們很熟嗎?
係統明明告訴過他小少爺和主角攻正在一個房間裡甜蜜蜜談戀愛的。
阮夭強行忍住想咬手指的衝動,表情相當糾結, 雙頰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點淡淡的粉色,頗有點難以啟齒的意思:“統子哥, 既然如此, 主角攻……這麼快真的可以嗎?”
主角受以後真的會幸福嗎?
係統:蛤?
阮夭掰開手指認真算了算時間,有點困惑地皺眉, 這怎麼想都不應該啊。
本來還在沉默的金屬小方亮了亮信號燈,有點猶豫地選擇直說:“他昨天晚上沒有和主角受成功本壘誒。”
啊這,難道主角攻和主角受孤男寡男蓋棉被純聊天一個晚上嗎?
阮夭撓撓頭,所以這種混合了各種18x元素的世界, 攻受居然是走純愛路線的小情侶。
萊恩看阮夭不出聲, 甚至還躲到了那個紅發混混身後,頓時怒從心頭起。這是找了新的奸夫就準備把他踹了嗎?
殺手先生唇畔硬生生擰出一絲笑意,如果是熟悉的人,這個時候就應該知道瘋狗萊恩生氣了。而上一個惹他生氣的人早就被一梭子送去見天父了。
“救救我。”阮夭看他臉色不對,反應很快地抓住少年袖子晃了晃, 細聲細氣地更像個飽受惡毒表哥折磨的小可憐。
萊恩臉色更差,陰沉地仿佛能擰出水來。
“怎麼, 怕我吃了你?”他一步一步走下旋梯, 目光一直落在神父煞白的小臉上。阮夭不禁嚇, 光是看到男人臉色陰沉, 眼睫就抖得好像要飛走的蝴蝶。
“離他遠一點。”那個陌生的流浪狗似的少年頂著一頭蓬亂的紅發,用那雙暗紅色的仍帶著一點孩子氣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高大的男人。
阮夭於是又瑟縮了一下,抓住諾頓的手臂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因為太過用力, 連指節都泛出了青白色。
他不知道主角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知道主角攻有一條很重要的人設:喜怒無常,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阮夭生怕他會隨手掏出一把槍把自己崩了。
雖然阮夭確定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得罪他……他惴惴不安地收緊了手指,不會是自己偷親小少爺的事被發現了吧?
被醋意大發的攻殺掉確實是他最後的結局,但是還沒有在小少爺麵前暴露自己醜惡的真麵目呢。
阮夭從諾頓身後探出蒼白柔軟的臉頰,天生好像生著一層淚膜的眼睛無辜又茫然地望著男人。
他試圖掙紮一下:“我和愛德華之間什麼也沒有。”
萊恩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
好極了,原來還和杜瓦爾家那個笑裡藏刀的臭小子有一腿。
夠可以的,小神父。
諾頓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一個人全身心地依賴著,全身肌肉都不自覺地緊繃起來,觸感堅硬得好像岩石。
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像是美國電影裡的超級英雄,身後保護著柔弱無害的美麗“少女”,如果他可以成功把這個壞蛋趕走,“少女”就會被他的英勇迷倒,從此對他芳心暗許。
其實諾頓隻要稍微仔細一想就會發現,眼前純高加索人種的長相和身後的小亞裔完全沒有任何血緣相通的地方,可惜他腦袋裡已經被強做英雄的衝動燒成一團,什麼也分辨不出來了。
迫不及待想成為合格大人的少年不自覺又挺了挺胸,睜大了眼睛瞪著表情難看的殺手:“看什麼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提高了聲音以為這樣可以嚇到男人:“他已經把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你這個混蛋最好離他遠一點!”
萊恩隻是輕蔑地瞥他一眼,隨即還是專注把目光落在阮夭茫然失措的臉上。一個街頭混混,就算是在這樣泥濘不堪的黑色世界裡也隻是最底層的螻蟻而已。
“你原來喜歡這樣的,眼光真差。”他語氣輕飄飄,一隻手抓住了阮夭的手腕。
可惜冰涼手指剛碰到神父肌膚,衝動的紅發少年已經一拳砸在了殺手的臉上。蒼白皮膚上幾乎是立刻留下了一抹可笑的紅痕。
“我警告過你,離他遠一點。”諾頓沉下臉,心裡更確定了神父的表哥果然是個人麵獸心的垃圾。
看著像個體麵的紳士,做的都不是人事。
萊恩動作一頓,輕飄飄用手指蹭了下自己被打傷的顴骨,諾頓下手不輕,缺乏血色的顴骨上已經漲成一片青紫。
配上唇畔更加溫柔的笑意,看起來更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眼神太凶狠,看得小神父手心冰涼一片。
阮夭徒然地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殺手先生有一把標誌得可以登上金色劇院的好嗓音,這麼慢條斯理地吐字時,低沉好似大提琴傾瀉而下的流暢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