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因為宋潯南的話已經完全嗨起來了。
“李琉你還在磨蹭什麼,趕緊上啊!”
“就是,快點選一輛讓我們哥幾個都開開眼。”
宋潯南回身去看李琉:“都到這種地步了,不賭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這個氣氛?”
霍二一聽到“賭”字心底就開始發毛,默默遠離了宋潯南。
李琉顯然是知道霍二的事,他臉上笑容一僵,沒有立刻應聲。
周圍人看他猶豫了,紛紛噓聲。
“就這點膽子還上賽車場?”
“搞什麼啊,打個賭都不願意,掃興。”
“紫毛你不行就下去,換我來!”
夏野倚在一旁的跑車上,看著李琉兩人:“不賭就換我來,我賭。”
眾人的起哄聲更大了。
宋潯南雙手抱臂,笑著看李琉:“如何?”
李琉被他們一激,腦子一熱就應了:“可以,但不能太過分。”
“不過分,”宋潯南腦子裡過了一遍李琉家裡的背景,說,“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可以,你輸了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李琉回答。
“這當然,”宋潯南讓霍二帶路,“你車在哪?”
霍二指指一輛紅白相間的跑車:“那個就是。”
在確定比賽選手後,有人將跑車開到了比賽場地的起點上。
霍二很自覺的帶宋潯南過去,已經完全融入到宋潯南小弟這個角色中。
宋潯南打開車門坐下,調整好座位,看了眼儀表盤。霍二從副駕駛坐進來,順手帶上門:“這車是改裝過的,我給你具體說一下。”
宋潯南從中間格擋處摸出個口香糖罐:“拿你點口香糖。”
霍二說:“你吃就是了。”
宋潯南單指挑開後往掌心倒了兩粒,扔進嘴裡。薄荷強勁的清爽直衝腦門,但那點重新摸到賽車的興奮卻怎麼都壓不下去,甚至體內多巴胺瘋狂分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因為興奮而顫抖,四肢百骸都是壓抑不住的亢奮。
跑車的隔音效果不錯,車門一關連外麵的喧嘩聲都隻能聽個大概,反而是自己現在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一聲又一聲,鼓噪著耳膜。
看到他們進了車裡,李琉也去找自己的跑車。
“該開始了吧,霍二怎麼還不下來?”
“畢竟不是宋潯南自己的車,多少得先試車,適應一下。”
“你們說誰能贏?”
“這還用問?當然是南哥啊,他那種不要命的架勢可不是誰都敢學的。”
“夠嗆,他沒碰過霍二的車,估計一開始不敢快。倒是李琉跟他那輛寶貝磨合得很好。”
“你少跟我嗆聲,要真這麼說咱們也賭一次,就賭你新得的那瓶酒,怎麼樣?”
“做夢去吧,那是我給我家老頭子生辰宴買的。”
“一句話,賭不賭?”
“……來就來!”
不過大家聊著聊著還真開莊了,都是小打小鬨,壓的東西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謝丞啟覺得有意思,自己也摻了一把,去找夏野時問他:“你不壓點?”
“壓啊,”夏野嬉笑著晃晃手指,比了個六,“壓宋潯南贏。”
謝丞啟說:“六萬?可以啊。他輸了怎麼辦?”
夏野語氣輕飄飄的丟下枚炸彈:“六十萬。”
周圍人的討論聲一頓,紛紛看向夏野。
夏野隻是點點莊家的桌子:“記下來。輸了嘛——”
“輸了也沒什麼,就當小爺花錢買高興,”他說完,往自己跑車的方向去,“走了,我也去湊個熱鬨。”
謝丞啟看著他也上了賽道,回頭對愣住的莊家說:“先記下來。”
霍二坐在車裡,隱約聽到了外麵的的動靜,探身往後看了眼:“行了,我都給你講完了,先下去了。”
“啪嗒”一聲,車門被鎖住了。
霍二一愣,看向手肘撐在車門上支著腦袋的宋潯南,質問他:“宋潯南你乾什麼,快點讓我下去。”
“來都來了,就彆急著下去了,”宋潯南笑盈盈的掃過霍二一下子繃緊的臉,“上次你把我的行蹤暴露給宋煜清,我好像還沒找你算賬?”
霍二一臉警惕外加不敢置信:“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著?再說了你當時不是不計較了嗎?”
“哦?”宋潯南閒閒發問,“我說過不計較了嗎?”
霍二拚命回想,隻能想起他當時說的是“宋煜清找上你意料之中的事”。霍二垮了一張臉:“姓宋的你怎麼能這麼記仇啊?這都好幾個月了!你不說我都忘了!”
“可惜,我沒忘。”宋潯南腳踩著離合,另一隻腳慢慢踩下油門。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賽場上響起,大家的目光瞬間被那輛紅白跑車吸引。
“臥槽霍二好像還沒下來!!”
“宋潯南不會是打算帶人上場吧?”
“帶人比賽有多影響發揮,宋潯南怎麼可能不知道?”
“南哥也太狂了,真是真看不起李琉,擺明了老子帶個人都比你強,想想就爽死了。”
“他這是故意要輸給李琉?我怎麼看不明白了。”
“靠我剛給南哥下了注,等會我改改。”
“我也改一個,這不是要賠死了嗎?”
大家嘈雜的議論聲混著莊家“不能改不能改”的呐喊。
李琉隔著車窗看向一號賽道的跑車:“帶個人比賽?宋潯南不想贏了?”
他剛說完這句,就想明白了:“靠,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夏野聽著那邊的動靜,坐在車座上也踩下油門,嘴角扯起個大大的笑容:“這麼有意思嗎?怪不得江驍說宋潯南跟我一定投緣。”
霍二聽不到這些,他隻能聽到耳邊巨大的轟鳴聲,音浪幾乎要將人天靈蓋震出來,儀表上的時速已經超過了60,還在往上提。他都可以想象宋潯南鬆開離合自己魂歸西天的慘狀。
霍二努力咽下口唾沫:“宋潯南,彆玩了,快點放我下去。”
“我從不開玩笑,把安全帶係好。”宋潯南冷冷的聲音響在耳邊。
霍二去看他,隻能看到他半個側臉,五官漂亮淩厲,下頜繃得極緊,眼神直視前方,是從未見過的認真。
但隻有宋潯南才知道,他現在有多興奮。
他緊盯著起點處那麵黑白旗幟,在旗幟揮下的一刻淡聲開口:“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