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1 / 2)

星創總監辦公室裡, 唐讓讓大大咧咧坐在辦公桌後最大的靠椅上,用下巴抵著一個布偶玩具。

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卻隨便的靠在一個小塑料椅上, 把電腦放在玻璃茶幾上, 低頭處理著文件。

唐讓讓擰著眉,伸著脖子去夠奶茶杯裡的吸管。

夠到了之後,她猛地吸了一口, 濃鬱的奶香味兒溢滿了口腔。

“好喝嗎?”

唐汀汀放下鼠標,抬眼問道。

唐讓讓無精打采:“還行吧。”

唐汀汀朝著唐讓讓無奈的笑了一下:“樓下的米芝蓮,想喝多少星創報銷。”

唐讓讓頗為不悅,嫌棄道:“這就是星創總監的待遇?”

唐汀汀倒不像唐讓讓, 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她淡淡道:“職位提高了, 工資也漲了,老顧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已經把補償提前送來了。”

唐讓讓不甘心道:“你也知道他是為了安撫你,姐,憑你的能力,都可以自己開個工作室了, 乾嘛非要為星創當牛做馬。”

唐汀汀勾了勾唇,手指在鍵盤上敲了敲:“自己開工作室風險高收益低,公司好就好在部門之間互相聯動,能省不少力氣。”

唐讓讓皺了皺鼻子,嘟囔道:“但起碼能自己說了算啊,也不會有人來給你添堵。”

唐汀汀聞言頓了頓,拇指搭在中指骨節上, 重重的按了一下。

她能感覺到骨節悶聲一響,些微有點疼。

“唐讓讓,你以為我會被陸敬宏刺激到嗎?成人世界,沒有那麼多愛憎分明,更何況,已經過了那麼久。”

那麼久了,哪怕沒有徹底忘卻自己犯得傻,但也足夠她處理好傷口,理智麵對。

“你總是逞能。”

唐讓讓把布偶撈起來,按在肚子上狠狠揉了揉。

唐汀汀的個性就是那樣,寧可自己多吃幾倍的苦,也不肯服個軟。

唐汀汀站起上來,揉了揉側腰,踩著柔軟的地毯慢悠悠的走到唐讓讓麵前,把手撐在紅木桌麵上。

她的黑發柔順的搭在頸側,繞著細白的脖頸垂到胸前,眼睛狹長又嫵媚,纖細的睫毛迎著夕陽一晃一晃。

她身上飄著淡淡的香水味兒,手腕係著表,一身職業裝,看起來乾練利落。

“讓讓,我才是姐姐,你不要總把我當青春期的小女孩看。”

唐讓讓繃緊了唇,抬眸望著唐汀汀精致細膩的臉,莫名覺得眼眶有點熱。

可除了她,誰又能把她姐當小女孩寵著呢?

意識到自己有點傷感,唐讓讓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立刻把目光移到一邊去。

“我知道你是姐姐啦。”

唐汀汀盯著她,突然輕笑一聲,抬起一隻手在唐讓讓腦袋上敲了一下:“瞎想什麼呢。”

唐讓讓嘟了嘟嘴,扣住自己腦袋:“你彆打我頭。”

唐汀汀輕輕搖了搖頭,站直身子,微踱了一步,漫不經心道:“陸敬宏明天來公司報道,名義上算是我的上級,但其實沒什麼實權。老顧聰明的很,沒那麼容易放權呢。所以藝人經紀部還是我說了算。”

唐讓讓直起身子,怔怔道:“明天?”

唐汀汀點了點頭:“早晚會來的。咦這地毯倒是挺軟的,總監辦公室果然不一樣。”

她低著頭,用鞋尖踩了踩地毯。

高跟鞋很容易便陷入鬆軟的絨毛裡,緩解了腳部的壓力。

顧延亭既然決定魚與熊掌兼得,果然舍得花錢。

唐讓讓自顧自的算了算時間。

呦呦年會已經過了五天了,祁衍也離開帝都五天了。

陸敬宏這渣滓,不知道這幾天還能不能睡個好覺。

唐汀汀打量她:“你又想什麼呢?”

唐讓讓忙不迭的搖頭:“沒有啊。”

她不打算將年會上偶遇陸敬宏的事情告訴她姐。

除了扯一個人陪她憤怒外,沒有任何效果。

好在祁衍明天就回來了,她就可以暗搓搓的告狀了。

唐讓讓特彆理直氣壯的挺直了身子。

祁衍說過,靠自己老公有什麼可遮掩的。

唐汀汀也沒多想,在唐讓讓身邊,她是最放鬆的。

“這些倒還好說,現在唯一讓我頭疼的就是......算了,不說了。”

唐汀汀猶猶豫豫,唐讓讓立刻感興趣起來:“就是什麼啊?”

唐汀汀環抱著雙臂,麵露遲疑的自言自語道:“他最近總是監視我,總經理的辦公室在樓上,但他時不時找理由在我辦公室門前晃悠,秘書還提醒我,讓我高度警惕,彆被他抓住什麼把柄,哼,我看陸敬宏對他的刺激倒不小,都開始草木皆兵了。”

唐汀汀說罷,捏起辦公桌上的白瓷杯,抿了一口咖啡。

唐讓讓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他......總來你這裡晃悠?”

唐汀汀滿不在乎道:“我無所謂,既然他懷疑我會和陸敬宏私下勾結,那就讓他查,誰讓他是老顧兒子呢,公司裡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他們家的。”

唐讓讓捏了捏眉心:“姐,你覺得他是為了調查你?”

唐汀汀思索了片刻,緩緩道:“顧野這個人精明的很,或許他也有其他目的,但不管他動了什麼心機,我都問心無愧。”

唐讓讓眨眨眼。

她也不打算提起自己心裡隱隱猜測的那個可能性。

反正她也不喜歡顧野,顧野有什麼心思,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跟她姐就更沒關係了。

唐讓讓清了清嗓子:“那上次的事......”

唐汀汀垂了垂眸,把有些涼的咖啡一飲而儘,平靜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至於為一個吻揪著不放。放心,定期的治療在做,醫生說,這或許能成為一個突破口。”

唐汀汀從來沒放棄過治愈自己的心理創傷。

她無比清楚,那是病,是夢魘,是影響她正常生活的魔障。

但她跟陸敬宏分手之後,自我保護意識過剩,幾乎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如果不是工作上需要,她甚至都不會握異性的手一下,這也讓治療陷入了僵局。

醫生不敢貿然試探她的底線,唐汀汀也完全沒有動力來逼迫自己跟某個異性做親密舉動。

顧野的無心之舉反倒成了醫生對她如今心理狀況的估量。

剛發現的時候,唐汀汀的確反應挺大的,身體也難受無比。

但一路坐車到醫院,坐在診療室裡,麵對著心理治療師的時候,她已經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調節,她就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醫生認為,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心智的成熟,社會閱曆的增多,這種病情對她的影響會越來越弱。

雖然這種減弱發生的極其緩慢,但也讓人看到了治愈的希望。

唐汀汀畏懼排斥的,是記憶裡的那個模糊人影。

在記憶裡她無從反抗,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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