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剛走出二房屋外,便瞧見小李氏站在院子門口,好像閃了一下肚子。因著對方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田哥兒雖然不喜歡對方,但還是好心去扶了一把。
沒想到這一扶卻出了事,沒一會兒,大李氏與陸家大房其他人便圍攏了過來,還口口聲聲說他投了家裡的錢。
再一翻他的籃子,便瞧見裡麵確實躺著一貫銅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彆慌,我相信你。”林曉寒拍了拍田哥兒的背,安撫他道。
田哥兒見狀,心下安定了一些,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
陸家大房眾人見了卻是越發生氣了,尤其是陸老大,指著林曉寒便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好歹也是嫁進我們陸家的人,一個哥兒每日大手大腳的花錢,不事生產也就罷了,還要自己夫君伺候。現在還幫著偷錢的外人說話!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陸老大話音剛落,陸家三房的王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就是!一個哥兒,也不下地種田。每日都是白米飯,菜色是有蛋有肉,吃得比爺們還好。”王氏尖銳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哪家的哥兒像這樣浪費?秋成他一個秀才,每日從城裡回來,還要給他洗衣服。鄉親們你們評評理?咱們十裡八鄉的,有這樣做夫郎的麼?”
三房王氏與一向與大房不和,覺得大房一家陰著壞,與李氏也有過幾次摩擦。
但這段日子以來,她對林曉寒卻是越發妒忌的緊,怨氣也越來越大,竟蓋過了與大房之間的恩怨。
她在屋裡聽見大房的人把林曉寒與田哥兒爭吵,便趕緊跟出來看熱鬨。聽完陸老大的話後,便忍不住也開始數落起林曉寒的不是來。
陸家村的村民們大多家中都是普通貧農,平日裡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上一次肉,雞蛋也是隻能省給孩子或者男丁吃的。
特彆是家中的哥兒,那地位更是低了,平日裡活是不少乾的,但吃食上定是等其他人都分完了,才能輪得到的。
因此大多數人一聽林曉寒一個哥兒竟這般奢侈,連家務活也都是陸秀才乾的,心中也是對他頗有微詞。
更有那些愛多管閒事的嫂子們開口說道:“林哥兒這點可真是太不懂事了,家中好吃好喝的,那肯定要緊著賺錢的男丁先來的。”
“就是就是,我們做哥兒女子的,平日裡也掙不上錢,就得多乾點活把家裡的男人們伺候好了,哪能躺在那裡等著彆人伺候?”
“是啊,我大著肚子還得下地呢,回去以後還得洗所有人的衣服。”
“我就是生的時候才喝上了一碗紅糖雞蛋水,平日裡都是清粥野菜,好吃的都留給爺們。”
鄰居家的那些哥兒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訴說起自己在夫家如何省吃儉用做牛做馬的“賢惠”的壯舉。
林曉寒越聽心中卻越是感到悲涼,這些陸家村的女子與哥兒們,壓根就不覺得自己受到了壓迫。他們過著這般艱難的日子,卻將自己的苦難作為自證的資本。
在大晉朝,若要在窮人家裡做個“賢惠”的媳婦或者夫郎,便連隨意吃幾隻雞蛋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們是你們,林哥兒是林哥兒。你們有什麼資格與他相比?”田哥兒聽不得這些村民們對林曉寒說三道四。
林哥兒可是比村裡的男人們還有本事,能寫能畫,還能設計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