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再三,為了自己的健康考慮,還是把它埋到樹林裡去吧,萬一它攜帶病毒,感染了水源,對我可是莫大的威脅。
既然已做決定,我帶著工具在樹林裡隨意找了塊空地開始挖坑,扒開樹葉,鏟開厚厚的苔蘚,工具“咣當”一聲碰到了石頭,我換了個地方再試,還是石頭。不可能,如果這裡全是石頭,那麼樹是怎麼長出來的?
我用鏟子刮開苔蘚,驚恐地發現樹真的是長在石頭裡的,而且我所刮開的地方找不到任何裂縫,也就是說,整座島是一塊很大的石頭。紅色的石塊質感稀疏,夾雜著氣泡,有點像冷卻後的岩漿。
我打了個冷戰,不會吧!我跑到另一邊的樹下刮開苔蘚,希望能夠見到泥土,沒有,樹下依然是紅色充滿氣泡沒有縫隙的石頭。我癱坐在樹下,仰望漸漸變暗的紅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彆那麼快下定論,明天再把湖邊挖開來看看,還有沙灘。
我失魂落魄回到帳篷前坐下,點燃準備好的樹葉。鮫人不安地在淺井裡晃動,甚至想靠自己那細瘦短小的前肢爬出來。我已經無暇照顧它的情緒,窩坐在火堆旁靜靜看著火星炸裂發出讓人昏昏入睡的聲音。真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合上眼睛,而且深度熟睡,也許是這一天過得太充實了吧。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所見之處再次充滿紅霞。我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拍打掉身上的沙粒,踱步到淺井。鮫人又仰躺浮在水麵,再次奄奄一息,所有傷口擴散的比昨天還誇張,而且淺井裡的水黏糊糊,邊上全是泡沫,它的身上發出和礁石邊上那具屍體同樣的臭味。
沒救了嗎?我蜷起食指敲了敲緊緊擰在一起的眉心。鮫人聽到聲響,拍打了兩下尾鰭,我臆想它是在對我打招呼。放棄?於心不忍,救治?又毫無頭緒。重重歎了口氣,再給它挖個淺井,換上乾淨水先吧。
一大早的,水都沒喝上一口,儘伺候這醜八怪了。怕手上的傷受到感染,我特意帶上膠手套把鮫人挪到了乾淨淺井。這一次,我把井挖在了沙灘上,一方麵是為了證實沙灘的下麵是石頭,一方麵想讓鮫人離汙染水源遠一點。
忙活到中午,我把剩下所有抗生素注射到鮫人體內,吃了點東西便上山了。昨天放下的衣服還在原地,果然沒人動。我迫切挖開了湖邊厚厚的苔蘚,希望見到泥土,然而沒有,是充滿氣孔的岩石。
我倒在湖邊大笑,情緒接近崩潰。猜測一,整座島是火山岩漿落入海水突然冷卻形成的大石塊,由於岩漿氣泡較多,漂浮在海麵,所以這座島是座漂浮島,胖子它們隻是碰巧找到,想要再次找到,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會在這座漂流島上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