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轉身到藥櫃跟前著手辦理,木頭雙手盤在胸前靠在了診療室的牆上,重重歎了口氣。
“真的沒救了嗎?”小叭自進門後一直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一聲不吭,聽到了這結果,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一手順著毛毛頭上的毛,一手取來紙巾把它的眼淚和血泡泡擦拭乾淨,不同於母親離去的震驚,將親手送走毛毛的我五臟六腑難受得都擰在了一起。
“治不好,也死不了。”我搖了搖頭,硬著嗓子道:“接下來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還不如讓它走得安樂些。”
這些話並不是為了回答小叭,而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小叭點了點頭,雙手捂在臉上用力搓了搓,把整張臉都揉紅了,我知道,那隻為了掩飾已經掉出來的眼淚。
小四把配好的麻醉劑遞給了我,我咬緊後槽牙,眼前一片模糊,接過麻醉劑再次向他道謝:“小四,這次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連它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呢!”
小四用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走出了診療室。
我把毛毛的靜脈滴管接在了麻醉劑上,看著那代表死亡的液體一點一點流入它的身體,忍不住貼著它的額頭最後道彆:“毛毛彆怕,很快就不疼了。”
毛毛那清亮的眼睛,印著我落淚的臉龐,眼簾慢慢地,慢慢地下垂,再也不會睜開。
診療室裡變得冰冷安靜,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外麵出現了吵雜的客人。我們三人仿佛被迫拉回了神智,木頭伸手摟住我的肩膀,手掌在我胳膊上輕輕上下滑動問道:“能行不?”
我點了點頭,長長歎了口氣道:“行!你先回,開我的車,等會兒我把你的車開去修。”
木頭考慮了下才點頭道:“鑰匙給你。”他把鑰匙放在了我的手上用雙手輕輕握住了我那傷痕累累的手道:“葬禮我不能來了,你們儘量低調行事,不要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