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大徒弟遲疑道。
我瞪了他一眼道:“以後你也是一樣,不管去哪裡都要向我領追蹤符。”
大徒弟不敢再有異議,轉身快步為我領路。我們穿過堆滿雜物的走廊,躍下陳舊多彎的樓梯,樓下的大排檔傳來陣陣吵鬨,夾雜著翻炒糯米飯的濃重油煙味。
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弄堂,大徒弟打開了一間昏暗的門臉房,店麵裡衝出濃烈的中藥味,門內空蕩蕩隻擺著一張問診台,問診台後是鑲著防盜網的抓藥房,裝修的跟典當行似的。大徒弟待我穿過診療台側的小門洞,沿著狹窄樓梯上了二樓。
我的腦袋嗡嗡直響,因為自打進門我就留意到地麵上一灘灘的血跡,二樓傳來隱忍的嗚咽,我向著那聲響撲過去。二樓照明充足,靠牆兩邊碼放這兩排窄小的病床,能見到的有五張,一張被藍色的掛簾所遮擋,嗚咽聲正是來自那裡。
“四叔!”大徒弟喚了一聲。
掛簾被拉開一半,一位五十多歲帶著金絲眼鏡身著白色馬褂的老者從簾子後麵轉出來,眼神與我接觸後瑟縮趕緊瞥向了一邊,而我的注意力全都投向了被掛簾半遮掩的病床,十分失禮連招呼都沒心情跟醫生打就衝向了病床。
已經成年的小魚臉色蒼白,表情扭曲地躺在床上,我的目光稍稍下移,小魚□□的上身纏滿被鮮血浸透的繃帶,還有齊腕斷掉的右胳膊。他知道是我來到病床前,卻遲遲不敢睜眼看我,一味死死閉著眼睛。
四叔蹭到我身旁小聲道:“身上和頭上十七道傷口都已經縫合止血,那右手……”
我心如刀攪,雙手握拳仰頭死死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儘量壓下幾乎燒穿胸膛的怒火。
隨著我閉上的眼睛,天旋地轉,畫麵轉換。
我破門而入,煙霧繚繞的窄小房間裡橫七豎八躺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他們圍在一張擺滿蠟燭、金屬勺子、針筒、酒瓶的茶幾前,渾渾噩噩無視我的出現。我衝過去把桌子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歇斯底裡地吼叫:“滾!都給我滾!”
地上的男女呲笑了一下,無視我的憤怒,望向窩在沙發角落裡的人,那人抬起一隻手擺了擺,那些男女才懶洋洋地從地上爬起來擠出門口。其中一個鼻翼穿著鐵環,衣著暴露的女人故意在出門時靠過來用胸部蹭了蹭我,才一甩頭發離去。
沙發角落的人一副沒了骨頭的樣子晃蕩著從沙發上起來,準備越過我離去,我一把扯住他沒了右手的腕子怒吼道:“為什麼啊,小魚!他們害你沒了右手,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們混在一起!”
男孩用左手撓了撓漂染成白色如乾草般的頭發,垂著塗滿黑色眼影的眼簾仰臉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