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鬱的煙味,說他在短時間裡抽空了一整包煙都會有人相信。現在黑澤陣要是走到酒店大廳裡去,怕不是會觸發煙霧報警器。
然後兩人沉默著對視。
“先進來吧。”瀧澤純一說。
黑澤陣:“嗯。”
他們闔上門,將潮濕炎熱的海濱夏夜留在外麵。
室內昏暗,僅開著幾盞散發著微光的氛圍燈。瀧澤純一借著這樣的燈光望向自己的愛人,驚喜相逢的激情褪去,反倒竟覺出了幾分陌生。
舌尖品嘗到異味,像是舔舐不留心咬傷的缺口。
他忽地不太確定。愛人的麵容之前也是這麼緊繃嗎?攙扶著他的手真的沒有在輕輕顫抖嗎?
黑澤陣扶著瀧澤純一在床邊坐下,伸手覆住瀧澤純一的手背。後者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被愛人指尖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擋住自己的眼睛。”黑澤陣把他的手領至眼前,正要放手起身去開燈。
瀧澤純一卻反手握住了那塊冰,攥緊。
不對勁。
他的阿陣不對勁。
“你怎麼了?”他直白了當地問。
“什麼?”黑澤陣反問。
還在裝傻。
“你的手。”瀧澤純一把愛人的手捧在掌心,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融化冰塊,“怎麼會涼成這幅樣子。”
黑澤陣陷入了沉默。
當他放輕呼吸不說話的時候,幾乎就要融入背景的黑暗中。
瀧澤純一後悔剛才攔著他開燈了。他想看到對方的表情,想觀察他唇角微妙的弧度和睫毛的每一次細微震顫,但是此時最不想做的就是鬆開他的手。感覺要是鬆開了,就會失去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明明他自己才是那個受傷的倒黴蛋,為什麼他的愛人卻表現得像是一隻受傷的獵豹,試圖獨自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舔舐傷口。
不能放任不管。
似乎是明白瀧澤純一的堅持不會動搖,黑澤陣還是在沉思之後選擇開口說道:“我……”
他停頓了半晌,仿佛無法完成剩下的話語,瀧澤純一從未見過他如此猶豫不決:“看到你受傷了。”
哈。
瀧澤純一反芻著短短的幾個字。
他說看到了。
“土田議員被襲擊的時候……”他斟酌著語氣,儘量不觸動任何可能的暗雷,“你也在現場嗎?”
黑澤陣沉默地表示肯定。
所以他的愛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看到他衝上演講台撲倒了議員,腿被狙擊槍命中,然後又看到議員的腦袋炸開花。
好吧,這場麵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