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頂著白色螺殼的橙色寄居蟹已經被嚇得縮回了殼裡,忘記藏好一對尚未發育完全的螯足。
瀧澤純一噗嗤一聲,笑眯眯地感歎:“真是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
黑澤陣則看著他。夕陽的餘暉映染了整片天空,連大海泛起的浪濤也卷著金邊。瀧澤純一的眼中倒映著落下的太陽,臉頰上還有一道鮮紅如血的痕跡。
浪潮退去,沙子和海水都從腳下飛速溜走。瀧澤純一的右腳浸在倒退的海水中,被腳趾縫中流淌的觸感逗得哈哈大笑。
那一刻黑澤陣無比清晰地察覺心跳加快了10%,他感到無法忍受,便俯首吻去了那道番茄醬。又酸又甜。
那隻弱小無助的寄居蟹還沒來得及再度探出腦袋來,就被洶湧的潮水一同卷走了。
黑澤陣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複述。
確實是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
——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他們結束伊豆的短暫蜜月之旅,瀧澤純一的腦震蕩後綜合征仍然沒有痊愈。當然,如果診斷方式不明的病症確實有“痊愈”這一概念的話。
風見裕也無聲注視著拄著一根拐杖的瀧澤純一走進辦公室,感覺自己突突脹痛的太陽穴更疼了。他喝著第二罐黑咖啡,手裡拿著的是土田暗殺事件的資料。
必須強調的是,他的這部分工作量全拜任務失敗的某位同事所賜。
風見裕也麵無表情,試圖用自己眼眶下的烏青讓度假歸來的秘密公安同事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廢話。
瀧澤純一靦腆地笑著,一句話宣告風見裕也的努力全部白費。
“我好像戀愛了。”
他回以對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又一次初戀?”他嘲諷反問。
“患難見真情。”瀧澤純一感慨地回答。
風見裕也指責:“你答應過我下次會把‘好像’去掉的。”
“是嗎?即使是真的,我也已經忘記了,不作數。”
瀧澤純一瘸著腳在他空了一周的位置上坐下,輕輕把拐杖靠在桌邊。見到這一幕,風見裕也並不想承認他確實鬆了口氣。
瀧澤純一的桌麵上有且僅有一份文件,那是風見裕也為他準備的空白任務報告。
雖然土田議員刺殺案已經由他和上司處理得差不多了,但是最關鍵的任務報告部分還是隻有當事人能來。
瀧澤純一受傷的情報傳抵東京的當日,風見裕也那難得一見的上司竟然親自來到了辦公室。
推門就見到金發的青年麵色陰沉如水,身上帶著濃鬱的硝煙味,嚇得風見裕也直接在門口立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