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十分戲劇的一幕。
兩隻鳥正在對抓,一個比一個凶,都是土痞。
小畢方估計還沒有成年,沒有抓贏,捂著腦袋掉頭就跑。
氣死它了,這玩意長得這麼好看,打架的時候怎麼跟一隻瘋鳥一樣,毛都給它抓掉了。
被莫名其妙抓了一頓的青鳥怎麼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窮追不舍。
但到了焦土邊緣,開始盤旋了起來,並沒有跟進來。
原本還在逃跑的小畢方,一個回手掏,又乾上了。
抓幾下就往焦土上空跑。
來回橫跳,連想離開的青鳥都被牽製住了,不敢進又走不了。
江渚看得一愣一愣,小畢方這痞鳥還挺聰明,居然都知道發揮地理優勢了。
旁邊的生肖看得直捂眼睛:“江渚,你不在的這幾天,小畢方賊愛惹事,外麵的迦樓羅被它抓了一個遍。”
“一開始還抓不贏,老是往焦土躲,後來將迦樓羅抓得跟下雨一樣。”
又凶又不講道理,誰也管不住。
正說著,這時,青鳥腳下用藤曼綁著的巨大石卵,或許因為太過激烈,藤曼竟然斷裂了。
石卵從天而降。
青鳥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直追而去。
石卵掉落地上,滾了起來,直接從焦土外滾到了焦土內。
小畢方:……
哈?
當成什麼寶貝一樣,看它一爪子抓個稀爛。
畢方是兆火神獸,嘴裡噴著火焰對著那顆石卵烤。
現在的小畢方吐出來的火焰可不是小火苗,跟一個噴火器一樣,形成了老長一火柱。
一邊烤,一邊得瑟地看著外麵近在遲遲的青鳥。
小畢方:有本事進來,不然當著麵將你的寶貝烤化了。
要有多討打有多討打。
青鳥是兆風神獸,拍打著翅膀,狂風大作,將火柱都吹歪了,但沒什麼卵用。
江渚看得直皺眉。
傳說,青鳥是神的信使,恩,也就是快遞員,它抓著一隻石卵是要去哪裡?
那座山嶽之上?
山嶽之顛到底有什麼?
正想著,小畢方伸出了爪子,一爪抓向那顆石卵。
小畢方:太興奮了,當麵抓它個四分五裂,激動得發抖。
或許是石卵經過火烤,變得乾脆,竟然真的被抓裂開了。
乾涸的泥殼裂開,露出裡麵一隻盤著的巨·蟒。
江渚有些驚訝,傳說,蛇是神的寵兒,是神權的象征。
就像被捆綁在山嶽之上的神屍,肩膀上還一褐一赤兩條巨·蟒。
連秘族對蛇都十分敬畏而避之不及。
石卵裡麵的巨·蟒看上去還有點凶,綠油油的眼睛冰冷的瞪向小畢方,口中的蛇信吞吐。
這種看上去冰涼的軟體動物十分的嚇人,反正對江渚來說,看得心都麻了。
小畢方也嚇了一跳,這是個啥玩意?
也是在這一刻,焦土地底那種憤怒的如同蟲鳴的嘶吼聲響了起來,整個大地似乎都在發泄著一種情緒。
焦土排斥很多強大的存在進入,這條蛇也在排斥的範圍內?
果然,在蛇盤踞的地方,有黑色的煙從焦土地底升起,直接纏繞上了那條巨·蟒。
一時間皮開肉綻,痛苦得在地上打滾,艱難地開始逃跑,逃跑的方向並不是青鳥的方向,而是那座山嶽。
青鳥眼中明顯露出了恐懼,連連倒退飛上了天空。
小畢方:……
哈哈,哈哈。
趁它病要它命。
一爪子抓在巨·蟒脖子上,按在地上。
江渚:“……”
一定會斷吧,看那蛇嘴巴張得老大,要是個人,一定是在痛苦的嘶吼。
小畢方伸長了嘴殼啄了下去。
一個勁啄,時不時噴點火烤一烤。
整個大地似乎都愣了一下。
那種憤怒的嘶鳴變得奇怪了一些……就像有點愉悅?
原本能將蛇化作血水的黑煙也淡了,似乎將對方化作血水也沒有看著對方被折磨來得痛快?
小畢方又撕又咬,愣是沒有扯斷。
然後用爪子抓起來就往旅館這邊飛。
江渚:“……”
大概體驗了一會養了一隻寵物,但天天給你從外麵抓點死老鼠死動物回來的“驚喜”。
江渚趕緊從窗口伸出腦袋喊道:“彆帶過來,一邊去一邊去。”
小畢方:“……”
啥?
一定是喊它搞快點,全都是肉。
這家夥有點硬,咬都咬不斷,快去將廚房那把大斧頭拿出來。
江渚:“……”
看著被仍在門口的巨·蟒,他腦門好疼。
虧得現在小畢方體型有些大,不容易進旅館,不然非得給他塞進來了。
那巨·蟒居然還沒有死。
江渚皺著眉。
蛇是神的寵兒,神不知道去向,這些蛇是否能找到神的蹤跡?
它剛才是想要往那座山嶽逃吧?
江渚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擠出腦外,然後讓生肖關緊門,可千萬彆讓小畢方將蛇塞進來了,他生意還怎麼做?
小畢方:……
什麼嘛?
不吃拉倒,它自己吃。
獨自在外麵一個勁噴著火烤要死不死的巨·蟒。
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電競旅館也該歇業了。
離開的人看著旁邊有點興奮地烤著蛇的小畢方:“……”
那可是神的寵兒。
但關他們什麼事情,他們不敢觸碰這樣的禁忌,但看著也挺爽。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被神的肆虐逼迫得走投無路的人。
心裡估計還在想,烤死它。
生肖已經在安排收拾旅館了:“呂一呂一,我們來拖地板。”
金剛也提著好幾個木桶去河邊提水了,他力氣大,一次能提好幾桶。
焦土是那種腥紅的土壤,他們旅館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可不少,所以地板會被踩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彆看隻是一次打掃,但花費的時間可不少。
但生肖幾人開心得不得了,他們並不會覺得半點辛苦,因為結束了一天的營業,收獲滿滿啊。
江渚也在幫忙,看著洗成石頭原色的地板,又乾淨了。
但這樣也不是辦法。
要解決根本的原因,江渚看向外麵,就不能讓泥土被帶進來。
第二天。
呂一一大早就被生肖拉去鏟雞屎。
生肖對他們節目的流程熟門熟路。
呂一看著手上拿著一個小鏟鏟:“……”
江渚看著好笑,來了他們這裡肯定得體驗體驗生活不是。
其實隻要心有桃花源,做什麼都是美妙的,主要是心靈的空靈。
慢慢喜歡上這悠閒的生活吧。
遠遠地能聽見生肖的聲音:“呂一,等我們鏟完雞屎,我們去摘果子好不好,我請你吃果子,彆人我都不請,因為都沒你長得好看。”
一大早,桐木,銅須大叔,椒江大叔都來了,他們知道江渚回來了,自然是來拿小麥種子的。
江渚也不廢話,乾脆將海妖秘族的人也叫來。
同樣的,用石卵換取種子。
這一次他有那顆珍珠,攜帶的種子特彆多。
他也注意了一下,外麵沿著大河開墾的耕地和農田,都已經開墾得老遠老遠了。
正好趁時節合適播種。
幾人看著一大袋一大袋的種子,怎麼也掩飾不住心裡的激動。
哪怕江渚不在,他們這些天也天天旅館讓生肖打開電視讓他們看種植教學的節目,一是學習開墾和種植的技術,二是那豐收的場麵無論看多少次都不夠。
他們期盼著,等待著,也能有豐收的一天。
那是最美的希望。
這次種子的數量也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畢竟以前兩次,江渚給的種子雖然不少,但和這一次比起來就相差很多了。
交易完畢,江渚讓幾人等了一等,說道:“幾位,我們商量一個事情如何?”
“你們看,你們現在的民居也修好了,但你們有沒有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幾人一愣,缺少了什麼?
沒有啊,現在他們的房子可好了,遮擋日曬風吹雨林的基本作用外,他們還學著江渚的房子裡麵一樣,安置了好些家具,實用到不行。
那種整整潔潔,規規矩矩的房子,住得特彆舒服。
江渚直接道:“每次回家,你們不覺得房子特彆容易弄臟嗎?”
“特彆是地麵,一進屋就帶進去一屋子的泥。”
幾人:“……”
這不是正常的嗎?外麵全是腥紅的泥土,哪可能進屋不帶一點進去,特彆是下雨天,屋裡的確臟了一些,但洗洗就好了。
他們家孩子,現在學著生肖他們,天天跑去河邊打水,一到晚上就拖地,勤快得很,誰家不拖地還要被人取笑。
江渚直接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我們是按照這座城池來修建的,但你們看,我們和它的區彆在哪裡?”
江渚直接指向了石板鋪成的道路。
“怎麼樣?我們也來修這樣的道路如何?”
圖片上,乾淨平整的街道,讓整座城市看上去的確有些不一樣。
估計就是一線城市和鄉間小鎮的差彆吧。
鋪設道路,屬於公共設施,所以江渚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修,他得叫上新鄰居。
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以前沒注意,現在被江渚提醒,這石板鋪成的道路看上去的確有點高檔,用現代的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高檔大氣上檔次。
而且隻修他們居民樓和江渚的旅館這麼一段的話,並不是什麼大工程。
酸泥秘族的矮人能很快弄出石板,桐山秘族和椒江大叔他們可以負責搬運石板和鋪設,海妖秘族因為上岸困難,就沒有辦法了,再說它們應該用不到這樣的道路。
即便如此,他們人也夠了,哪怕一人搬一塊,都是上百塊石板了,哪怕白天要狩獵,晚上來修路都花費不了太久的時間,畢竟修路比修房子簡單很多,這就體現了人多力量大的地方了。
江渚說道:“這樣,你們看到我們旅館的燈光了嗎?”
幾人:“……”
昨晚上,旅館照射出來的燈光他們是看到的,夜晚的時候,居然有那麼明亮的光芒,他們還嘖嘖稱奇了好久。
江渚道:“隻要路修好,我在道路上免費提供這樣的燈光,以後哪怕是夜晚,走在這樣的道路上,就跟白天差不多,就算光亮比不上白天,也同好幾個明亮的大月亮照射到一樣。”
幾人都懵了。
明亮得如同白晝的道路?
我的天,那將是一幅怎樣的場景?
他們以後就要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光是想象,眼睛都變得明亮了起來,怎麼回事,都還沒有看到,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江渚說的提供燈光,肯定不是旅館內的燈泡一樣,因為走線太麻煩了。
江渚說的是太陽能路燈,十幾瓦的路燈,明亮度不如旅館的燈泡,但隔一段距離安裝一個的話,完全足夠道路照明了。
這樣的路燈他這次就帶了一些,本來是準備用在旅館外的,為晚上上網和上網課後回家的人提供一些光亮。
現在要修路的話,隻有先用路上了,數量肯定不夠,等下次他再多帶一點。
這種太陽能路燈也就兩百來塊一隻,還是質量很好的,通過一天的日照,完全夠晚上照明使用。
就當是,他為更好的生意做的基礎建設的投資了。
商量了一會,很快事情就定了下來。
江渚:“但要達到圖片上一模一樣的效果可能有些困難,石板和石板之間的銜接有空隙……”
酸泥矮人:“……”
江渚在說什麼?
“用灰泥不就可以了?”
銅須大叔開始講述灰泥的用處。
江渚:“……”
水泥差不多的東西,看來還是他小瞧了這個世界的建築水平了,也對,連能插入雲層的巫師白塔都能修建,有類似水泥這樣的東西也不稀奇。
江渚有些好奇大荒的古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既然達成一致,工程很快就開始了。
留守的人直接開始行動了起來。
搬石頭的搬石頭,挖路基的挖路基,雖然白天留守的人並不多,但能做一些是一些。
生肖抗著一塊石板:“呂一,走呀。”
呂一:“……”
腳邊的石板紋絲不動。
生肖:“……”
哈哈,“等會我們去網魚,多吃點魚長力氣。”
呂一居然搬不動石板,連他一個小孩都能搬一塊。
不得不說大荒的人普遍比現代人的力氣大不少,一是基因的進化可能不同,二是大荒的人吃的東西,哪怕是普普通通的食物,說不定都有一些提升體質體力的存在,隻是效果沒有弱水天河的魚那麼好而已。
呂一搬石板的體驗,失敗!
江渚給他安排了個輕巧的,去黃瓜地裡麵插樹枝。
他們種的黃瓜藤已經很高了,需要插提供藤攀爬的樹枝,不需要什麼力氣,隻需要將合適的樹枝插在黃瓜藤邊上,用枯草將藤綁樹枝上就行。
黃瓜藤是攀爬類植物,它自己會沿著樹乾往上麵爬。
江渚抗著個攝像機到處拍,這種眾人一心搞建設的畫麵十分舒服,特彆是人多,肉眼可見的工程速度特彆喜人。
當然時不時也要和酸泥矮人的大叔們商量商量,這石板路到底怎麼鋪設。
大的道路就用這種平坦的大石板鋪,小道路用碎石板鋪成小碎花。
這樣相互交錯,能在視覺上有些不一樣,算是文藝青年一點點小小的堅持。
酸泥矮人:“……”
他們是建築大師,但江渚的有些想法在他們看來也挺有意思。
日以繼夜,特彆是晚上,在月光下忙碌得熱火朝天。
矮人們嗡嗡的聲音,讓整個夜晚都熱情似火。
不得不說這些暴脾氣,愛抱怨的小矮人,簡直走到哪裡都是搞氣氛的好手,豪邁粗獷的聲音時不時引得人哈哈大笑。
連礁石那邊的海妖都不由得遊到了靠近的地方,來看熱鬨。
從未見過的這麼多陌生人聚集在一起,還能如此和諧。
海妖的歌聲在夜空響起,撫慰著人的心靈。
這樣沒有殺戮,不被迫害,沒有人無緣無故搶奪它們東西的日子,感覺真好。
江渚的那顆珍珠正擺在海妖中間的礁石上,被歌聲補充著消耗過的精力。
其實這些海妖也有些讓桐木他們意外,海妖特彆的富裕,石珠特彆多。
大概是因為以前海妖不敢和彆的種族交易接觸,造成了它們的石珠全都保存了起來沒有地方用,時間一久,自然存得就有點多了。
現在小塞壬會去市集幫海妖秘族采購一些物品,每次價格都不問,桐木他們可喜歡小塞壬來買東西了。
夜晚,禍也會來看新工程,有些疑惑到底在修建什麼。
曾經的焦土,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江渚笑得十分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禍會跑來看,其實已經證明,他對這樣的改變有興趣。
能讓禍感興趣的東西可不多。
江渚十分有成就感,就像讓一個感情缺失的人突然有了感情,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來形容,反正就是看到禍對什麼東西提起了興趣,他就心裡就特彆有成就感。
每天晚上的修建都會修建到很晚,晚上數百人的工地,這樣的場麵在現代都未必多見。
加上隻是修建不算太長的道路,又不缺材料不缺人力,工程的速度真的很快。
讓酸泥矮人不太理解的是,在原本的工程上,江渚讓在路邊每隔一段距離,立一個比人高上半截的石墩。
黑色的石墩。
立在道路旁邊,感覺……怪怪的。
依舊是夜晚。
今日算是工程結束的時間,現在天黑,看不太清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