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遺:“她是霜國之主,雖然也是古國,但自遠古起霜國每一代都隻有一人。”
隻有一個人的古國,還能存活到現在,可見這人的厲害。
“遠古之時,霜國遭受太古凶獸攻擊,我駕著青銅巨舟去斬殺,她當時就那麼站在我的青銅巨舟下。”
“從此我走到哪裡,周圍就會有風雪相伴。”
“很多年很多年了。”
江渚都聽懵了,這是桃花啊,太遺居然有桃花。
江渚的八卦之心蹭蹭往上麵漲,眼睛差點冒出了八卦之火:“然後呢?”
“我勸她離開,回霜國繼續當她的古國之主,她從未聽,直到伐神之戰,神血腐蝕大地,才失去了聯係。”
“後來,一切塵埃落定,時不時還能聽到她遊走大荒的消息。”
江渚皺了皺眉。
一切都平靜了,也能聽到關於她的消息,但太遺似乎並沒有去找對方,也就是說太遺對這個女人可能並沒有……感情。
也不能說沒有感情,從太遺的聲音中江渚還是能感覺到一些關心的。
但這種關心可能就是對一個相處得太久的朋友的關心罷了。
知道她熬過了諸神之亂,還活著的慶辛罷了,再無其他。
看那女子冰寒的臉,剛才一瞬間如同春雪融化,這無儘歲月也沒有改變的感情,讓人感動嗎?
或許有人想到了海枯石爛,情比金堅。
但對於太遺來說,這份執著或許已經成了一種無比沉重的負擔,所以才選擇了再不相見。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世間情,從來都不是用時間的長短,或者無儘歲月的陪伴來獲得的。
窗外,風雪停了下來,讓人感覺到了太陽穿過雲層的溫暖。
那女子臉上的笑容很溫柔,但卻看得江渚觸目驚心。
她很開心,內心也很激動吧,無意間的相遇,讓她根本控製不住一些情緒。
隻是,二樓的窗台,依舊空蕩蕩的。
太遺,隔著一睹牆,連身影都不再露出來。
臉上的笑容慢慢變了味道,她就在那裡站著等著,就像她這無儘歲月做的一樣。
江渚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份感情太沉重了,若是兩情相悅自然是好的,但偏偏……
歲月並沒有將這份感情銘刻得更深,而是將它刻成枷鎖,鎖住了兩個人。
小畢方的腦袋一個勁往江渚身上擂:怎麼了?不打架了?
江渚瞪了一眼:等會再收拾你。
江渚出去主持秩序了,這麼一位風雪之主的到來,自然引起了不少驚慌。
路過那女子旁邊的時候,江渚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因為那女子的目光再沒有移動過。
生肖等也帶著小畢方去認識它的新朋友了。
小畢方還有些疑惑,什麼時候這幾個小兩腳獸對它這麼好了?以前不是一看到它的時候,就恨不得將食物藏襠裡麵不讓它看到。
不過馬上,小畢方就被它的新朋友吸引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你們兩是啥?
玄圃丘多了一個女人,每日就那麼站在那裡,如同矗立的冰雪,一動不動。
夜晚,江渚坐在老鱉背上,正在和禍聊天。
“你也認識她?”
禍答了一句:“雪女。”
江渚說道:“堂堂的古國之主,大荒之上數一數二的大巫,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通,執著,癡狂,是得不到感情的,反而會變成兩個人的折磨。”
禍居然看向了江渚,一臉認真的聽著。
江渚都愣了愣,差點忘記了,禍還是個單純的小夥。
看來他今天得開一個情感小課堂。
江渚眼睛滴溜溜地問道:“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或者喜歡暗戀過什麼人?”
禍搖了搖頭。
江渚心道,單純得喲竟然有點想弄臟他。
江渚嘴角笑眯眯的,他的金主弟弟在這方麵乾淨得跟白紙一樣。
看他□□□□。
江渚說道:“感情這種東西得兩個人都願意,不然一頭熱還死不悔改的話……”
“偌,就這下場。”江渚朝月光下的雪女努了努嘴。
禍看了一眼:“慘。”
江渚心道可不是,說道:“你彆看雪女慘,其實太遺也慘。”
“折磨的從來都是兩個人。”
才說完,突然感覺天氣有點冷颼颼的,江渚嘀咕了一句:“倒春寒?最近老是涼風一陣陣的。”
禍看向江渚,似乎在問,那怎麼辦?
江渚嘴角一笑,難得禍有感興趣的東西。
可是感情這東西誰說得清楚,“不過,要是雪女願意的話,我可以給她介紹點情感專家。”
“再不濟,讓她多看一點女強電視劇,不要一門心思隻想著情情愛愛,都變成戀愛腦了。”
“要是還不行……”江渚一咬牙:“我們幫她多介紹幾個優秀的男人,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隻有太遺一個,我看雪女的問題就是一門的心思都放在太遺身上了,這都多少年了,目光都不斜視一下,哪裡能看到其他風景啊。”
“嘖嘖,我給你說,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端新的感情,下一個更香。”
“嘶,這天怎麼愈發的冷了。”
禍聽得特彆認真,還時不時認同的點點頭。
江渚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和禍聊了一夜的感情問題。
都是為了太遺那個死直男。
第二天,江渚是迷迷糊糊地從老鱉背上醒過來的。
昨天晚上講著講著,他好像就趴在金主弟弟的大腿上睡著了,天冷啊。
“也不知道有沒有說夢話,要是睡著了一個勁摸著彆人大腿喊著金主爸爸,那就沒臉見人了。”
江渚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就愣住了,因為一直站在那裡跟一塊望夫石一樣的雪女居然不見了。
江渚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還是沒人。
怎麼回事?
疑惑地回到旅館,然後就看到旅館中,雪女被用一種奇怪的銅鎖綁得嚴嚴實實地,牆壁上的電視屏正在播放著女強人電視劇。
生肖幾人縮著脖子站在吧台旁邊。
江渚吞了一口口水,該不會禍真將他昨晚上的話聽進去了吧?
他也是紙上談兵,亂說一通啊。他自己都沒有感情基礎,哪有那本事教人怎麼處理感情。
他不是看禍特彆感興趣,所以胡扯了一通。
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江渚看向雪女,雪女看電視還……看得特彆入神。
江渚走到生肖幾人旁邊,小聲問道:“誰送來的?”
生肖幾人:“禍。”
江渚心道,果然。
看電視就看電視吧,喜歡看電視也是好的,總比一天站在那裡思啊戀啊的,都快成怨女了好。
就是不知道這效果如何。
雪女真的就那麼看了一整天的電視,估計能呆在這裡對她來說也是“幸福”的。
江渚直歎氣,他打算去找禍再聊聊,他的吹牛逼的這些方法未必管用。
結果,弱水天河旁邊空空蕩蕩的。
老鱉去哪裡了?禍去哪裡了?
禍都多久沒有離開這裡了,怎麼突然……
江渚突然臉色一變,身體都抖了一下,差點一個趔趄,他昨天除了說讓雪女多看點女強電視劇,還……還說了給雪女多介紹幾個男人,分散一下注意力,下一個更香這類亂七八糟的話。
咕嚕。
該不會……該不會禍真去給雪女找優秀男人了吧。
江渚吞了一口口水,反正……反正是禍乾的,打死他都不承認和自己有關係。
“本來還打算帶禍去現代看看,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
搖了搖頭。
“要不傳送過去看看禍在乾什麼?”
他在禍那裡留了一張定位用的青銅頁,所以隨時隨地都能找到禍,並出現在禍身邊。
江渚想了想,禍現在滿大荒地抓男人,也……也挺奇怪的,他的確得去看看。
身體慢慢變淡,傳送開始。
江渚還在想著等會要是真看到禍到處抓男人的畫麵,他估計得記一輩子。
黑曆史啊黑曆史。
隻是一個閃爍之後,江渚臉色詭異的笑容慢慢變得僵硬。
他的身體暖洋洋的,周圍是溫度適中的水。
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山上溫泉的霧氣瑩瑩。
江渚一身的溫泉水,一看就是一次空間跳躍事故。
眼前,禍正光溜溜地靠在石壁上。
目光對視。
禍默默地將擺放在池子邊上的衣服放在了身前,遮擋。
江渚:“……”
其實,哪怕說一聲一起泡也沒這麼尷尬啊,兩個大老爺們一起泡個溫泉多正常啊。
你這麼遮擋一下,搞得……搞得他有點下不來台。
“那個……沒看出來,你還……還挺結實的哈。”
媽呀,社死,尷尬得他想鑽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