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業花開的確僅僅是第一步,那些聞到花粉差點將自己撕得頭破血流的人也的確是被波及。
受影響的人沒有直接死而是日日被折磨著。
江渚也去看過這些人,痛苦的哀嚎,讓這人間宛如地獄。
正所謂諸神不死,罪孽不止,就像這到處都是妖異的綠色的罪業花,哪怕銷聲匿跡了無數的時間,但總有一日會如同原上野草,死灰複燃,春風吹來的時候,再次野蠻生長。
也虧得不是針對人類,所以對於這次被波及的災劫,現代醫學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一種名叫“安眠針”的藥劑被用在了病人身上。
所謂的安眠針其實就是強效鎮定劑和強製昏睡的藥劑,隻有讓病人強製入睡,他們才感覺不到身體上的騷癢,才不會活活地將自己抓死。
但人是要吃飯的,不然就會餓死,哪怕注入營養液也會讓人一天一天的枯瘦下去,並不能持續太久,況且注入營養液的成本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這些人每天還是清醒過來一次,算是吃飯時間,哪怕這一點清醒的時間,也讓人痛苦得恨不得當場死去。
那場麵有多淒慘可想而知。
而一個人一直沉睡才能躲避病痛的話,他活著的意義又有多大?
再加上,“安眠針”的數量也是有限,哪怕加班加點的生產,恐怕也有原材料不足的時候,需求量太大了,所以現在還僅僅是一個開始,一但時間長久,這個治療辦法終歸還是會出現問題。
治標不治本。
還有就是,整個世界的產業停罷也是大問題,世界沒了活力,那就意味著經濟每一天都在倒退。
現在這個時代極其的特殊,它在變異,但又從未真的徹底變異,人們要還的房·貸還是得還,該上的班還是得上,哪怕你躺在病床上,也得提心吊膽地想著這些事情。
所以一種隔絕花粉的頭套開始被大範圍運用,隻要頭上套著這個罩子,就不會吸入空氣中的罪業花的花粉。
整個世界似乎看上去開始慢慢恢複了秩序,隻是目光所及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每個人活在了頭上的罩著的罩子裡麵。
小心翼翼的活著,不得自由。
不知道多少人看著那些永遠處理不乾淨的罪業花,心中暗道,該不會……以後這就是他們人類的常態了吧。
諸神帶來的扭曲的世界,什麼時候才是儘頭。
於此同時,那些盛開到極點的罪業花,花瓣開始脫落,形成一束一束綠光,像卷起來的龍卷風向不同的山川河海飛去。
天空都是這樣的綠色花瓣的龍卷風,看上去似乎特彆的唯美,但對人類來說並不怎麼友好。
上濱市所在的位置離東海很近,天空中有一束特彆大的龍卷花束衝上雲層飛向東海之上。
“這些花瓣到底去向哪裡?”
“連綿不絕,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每一天都有新的罪業花盛開,永不斷絕。
“聽說其他市也都是這樣的情況,還有郊區野外深山老林,也到處都是這樣的花瓣組成的龍卷風,彙集到周圍的同一個地方。”
“它們在乾什麼?”
江渚的目光也在看著天空的異象。
諸神在沉睡,它們將神力和世界的精力封存在了罪業花中,所以這些花才永遠采不絕。
諸神封印了地球的精力,所以才讓地球的精力枯竭得如同不存在一樣。
如今罪業花現,也就是說諸神將在花海中醒來,罪業花中的神力和精力重新歸於諸神體內。
那麼這些花的去向……
江渚給張順德傳遞了一些他知道的消息,以前為什麼不將實情告知?因為江渚也是最近才真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這樣一個冠絕古今的超級大秘密,或許他現在看到的也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誰能想到諸神將自己埋葬在地球,神力封印在罪業花中。
就比如諸神為何要自我封印,這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江渚發完消息,就展開巨大的濃煙翅膀,跟著天空綠色的龍卷風向東海飛去。
有些真相,或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埋藏了無儘歲月的秘辛到底是什麼?
東海之上,波濤洶湧,如今的東海還挺熱鬨,因為一座龐大的島嶼在前幾日突然從海底浮出了海麵。
那島嶼巨大無鵬,隔得好遠似乎能隱約看到上麵的遠古宮殿,定是遺跡無疑。
所以引來了無數人探險。
說來好笑,世界都這樣了,還有無數人對遺跡癡狂,說來也可悲,因為隻有從這些遺跡中獲取到點什麼,才能應對變得無法預測的世界。
江渚的身影從海上飛過,這時同樣有一對鳥形翅膀的進化者居然攔在前麵:“停下,前麵是我們集團探索的範圍,任何人不得入內。”
江渚一愣,集團?
現在最流行的各種各樣的背景組成的探險隊,傭兵團隊嗎?
聽說有些團隊已經具有不小的規模了。
都已經發展到封鎖區域,獨霸資源的時候了嗎?新的時代才剛剛開始而已。
或許也隻有這樣的組合在一起的冒險團隊,才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探險吧,具有更強的抗打擊和生存能力。
隻是,資源被獨霸,對於單獨的探險者和普通人,就不怎麼友好了,或許以後加入這樣的探險團隊,才是生存之道。
江渚並沒有停下來,私人集團而已,如果是上麵的特殊部門,江渚還會停下來說明一下情況,但私人團隊對出現的古老島嶼進行封鎖,在江渚看來,對他是沒有任何約束的,若私自封鎖都可以,他是不是也能去封鎖幾個遺跡不讓人進去?
大海之中,兩條水龍卷倒卷而上,將那長翅膀的進化者衝擊得七零八落,等穩住身形,那進化者臉上突變:“巫術?”
“我們集團的資料中,為何沒有長翅膀還能控製海水的巫師的記錄。”
江渚被濃煙籠罩,看不清長相,不然肯定會被認出來,也不會發出這樣的驚歎了。
那人用對講機彙報了一下情況,似乎也沒有追擊,因為……除了他們集團,島內其他勢力也不少,進去一個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而已。
江渚破開到處都是的水霧落在了一座巨大的蒼老的島嶼上。
如同沒有邊際的海麵上,就這麼矗立著這麼一古老的島嶼,無論海浪如何洶湧翻滾,它都屹立不動,十分的神奇。
更神奇的是,古老的島嶼上,到處都是破損的上古宮殿,海風很大,卻吹不到這些淩亂倒塌的宮殿半分。
宮殿群的範圍十分廣,可見這裡曾經的繁榮。
江渚也十分驚訝,什麼人居然選擇生活在這樣的海上?
人數看上去應該不少,江渚原本以為他以前見過的大雷音寺古國已經十分了不得了,三千大巫的大雷音寺在江渚看來,或許已經是第一的古國了,但現在,這裡的規模似乎也不逞多讓。
江渚不由得想起太遺曾經說過的消失的三十六古國的事情,或許這裡也是那最古老的三十六古國之一吧。
江渚所在的位置正是島嶼的入口,入口處有一破損的巨大無比的石門,之所以說它巨大無比,因為恐怕連山峰一樣的巨人都可以從這石門通過,讓人歎為觀止。
石門上還有門匾,可惜殘破不堪,依稀可以看到兩個古怪的文字,就是那種明明不認識,但看上一眼又能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神的文字。
“碧遊。”
殘破得像是生生被人折斷的門匾上就剩下這兩個字,蒼涼的字意,述說著它不為人知的過去,就像恒古以來,它就一直在那裡了一般。
滄海桑田,歲月流逝,也沒有徹底磨滅它的存在。
這兩個字應該就是這座不知道為何被毀滅掉的古國的名字。
江渚走進巨大的石門,耳邊隱約能聽到細微的奇怪的聲音,仔細一聽,似乎有無數人在朗誦大黃庭,聲勢浩大,朗聲彙聚,有一股遠古的獨特氣息。
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有無數人無數的時間在這裡齊頌,以至於無數歲月過去,這裡的殘簷斷壁依舊記得這樣的聲音,然後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讓整個空間回蕩著曾經的聲音。
來自遠古的朗誦聲。
江渚:“……”
這個古國似乎和他以前見到的古國有些不一樣,更加的具有人文曆史,也就是說在人文發展上更進一步。
其實從周圍倒塌的無數的宮殿就可見一斑,它們的痕跡中,不僅僅有上古的烽煙,也述說著它們曾經無法想象的繁榮之景。
和以前見到的因為時間自然老化倒塌的古國廢墟不同,這一座古國應該是發生過劇烈的戰爭,宮殿樓宇都是在戰火中被毀滅的。
江渚嘀咕了一句:“還以為地球上所有的古國都是因為某些原因選擇的自我毀滅。”
“沒想到,還有在戰火中湮滅的存在。”
“這樣一個繁盛的古國,又是因為什麼毀滅,又是怎樣的敵人才能將它毀滅得這麼徹底?”
一個遠離陸地在海上的古國,按理應該與世無爭才對,怎麼反而是這麼一個結果。
江渚繼續向前走去,這時就能遇到一些其他來探險的人了。
這些人麵色互相警惕,在古國遺跡中,誰都可能是敵人,不警惕不行,彆看世界都這樣了,但人性的黑暗產生的內鬥依舊從未停止。
當然這世上除了這些醜陋的一麵,自然也有很多其他的東西,不能一概而論。
江渚繼續向前走,腳下都是倒塌的宮殿的牆壁和破碎的瓦片,連綿不絕,除了耳邊大黃庭的聲音,這個古國充滿了蒼涼和死寂,或許是因為那一場不可思議的戰爭,將這樣的情緒融入了整個遺跡之中了吧。
不多時,前方就熱鬨了起來,是一個洞穴,洞穴裡麵靜頌大黃庭的聲音大了不少,應該是曾經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生活在這個洞穴裡麵,留下來的亙古不變的聲音,依舊在傳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