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曾經的玄圃丘的子民來說,千萬年,無時無刻地在弱水天河中飄蕩,都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召喚。
他們要複仇。
曾經美滿富足的他們,原本和自己的親人朋友,安定快樂地生活在大荒之上,可惜諸神因為窺見了所謂的毀滅的預言,對他們發動了戰爭。
入侵他們的家園,踐踏他們的土地。
他們玄圃丘在諸神的踐踏中艱難地抵抗著,這時,諸神內亂,傳出消息,有一部分神並不讚同對玄圃丘發動戰爭。
玄圃丘為了早日結束戰爭,和這一部分號稱並不讚成戰爭的神聯合。
神帶來了能提升力量的不死樹的果實,他們用神力催生不死樹,讓不死樹不斷的結出果實。
一開始,玄圃丘的子民通過食用不死樹的果實帶來的力量,的確擊破了諸神的進攻,並發起了反攻。
隻是,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曾經的家人,昔日的戰友,突然開始喪失了理智,他們瘋狂地攻擊周圍一切有生命的東西。
他們還記得,整個玄圃丘當時的慘烈,宛如人間地獄,一切美滿一切幸福被自己的雙手摧毀。
哪怕現在想起,還仍忍不住不斷落淚。
唯有諸神,在他們最悲涼的時候猖狂地大笑,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所謂的聯合在一起的諸神,不過是撒的一個彌天的謊言,目的隻不過是通過最陰狠的陰謀詭計,讓玄圃丘自我瓦解。
隻可惜,當時的他們半夢半醒,哪怕仇恨在心底無限滋生,如同滔天的海浪,但卻無法伸手報仇。
在諸神的算計下,他們喪失了自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成為這世上最醜陋最邪惡的存在,親手毀滅著他們曾經無比喜歡的一切,哪怕有一絲清醒的時刻,剩下的也是無儘的痛苦。
他們在無意識之中,受到了神的奴役,成了神罪惡的征戰大荒的工具。
諸神的大笑,似乎在嘲弄著曾經膽敢反抗他們的存在,現在卻變成了乖乖聽他們話的奴仆。
恣意的笑聲,嘲弄著曾經自強不息的玄圃丘的子民。
隻是,恐怕連諸神也沒有想到,一部分人開始清醒,掙脫了諸神的控製。
他們原本的實力比起諸神還是要差上一籌的,不然也不會想著聯合一部分諸神,抗擊入侵。
而通過服用不死樹的果實,他們的實力正式堪比神明。
諸神自以為用陰謀摧毀的玄圃丘,自以為製造的最完美的神仆,卻變成了他們自己製造的最大的敵人。
玄圃丘的王在諸神的追殺下行走大荒,聯合各地強大的巫師,向諸神發起了討伐之戰。
記那一戰,諸神不再高高在上,他們都還記得,諸神臉上的恐懼和驚慌。
神的鮮血如同暴雨從天空灑落,如同天地都在哭泣,為他們奏響毀滅的喪歌,猩紅的鮮血的河流衝刷著大地,洗刷著他們踐踏大荒的罪孽。
不知道多少人,瘋狂地沐浴著神血,咬牙切齒地痛苦地大喊大叫,那是被踐踏在地後最暢快的發泄。
隻可惜,那場大戰,諸神隕落,但一部分先知先覺的古神卻逃跑了,逃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整個大荒似乎都沒有了他們的蹤跡,他們用神術修改了星圖,讓迷霧遮擋了星辰的軌跡,他們甚至連神力都開始消散了,讓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而如今,星辰再次明朗,通往那些當初逃脫的神的星路已經顯現。
他們要去完成當初沒有完成的事情。
這是他們的使命,為那些再也無法清醒過來的族人親人複仇。
其實彆看弱水天河中的青銅古棺達到了上千的數量,十分的壯觀,但當時的玄圃丘的子民何其多。
能從不死樹果實的效力中清醒過來的,畢竟隻是少數而已。
這部一部分人擺脫了諸神了控製,追隨他們曾經的王,而那些永墜沉淪的族人,卻永遠不得解脫,不得自由,任由諸神擺布。
更彆說,他們帶著的除了玄圃丘子民的仇恨,還有那無儘的被諸神毀滅的生靈的仇恨。
……
地球。
神之間的戰爭愈發激烈,參戰的神也越來越多。
每一天都如同世界末日。
在神的爭鬥中,山峰在崩塌,江海掀起了無法想象的洪水和巨浪,枯寂的火山開始爆發。
絕望,沒有人能夠想象的絕望。
聽說,大荒以前也經曆過這樣的諸神之戰,甚至比現在更加的猛烈慘烈,真無法想象在這樣的天翻地覆之中,大荒的人是如何生存下來了。
世界的一切都停罷了,都亂了套。
雲層被壓得很低,黑得發烏,暴雨不停地洗刷大地,或許是諸神的戰爭將江海的水分蒸乾,形成水蒸汽形成了天空厚到無法想象的雲層,然後又以暴雨的形成灑落下來。
他們都以為,這必定是世界的末日了,諸神的戰爭將撕裂整個地球。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活下來。
隻是今日,昏暗的天空有流星雨落下。
真的,從烏雲之中,一大片一大片明亮的流星雨,在最前一顆最明亮的流星的帶領下,從天空中突然形成的巨大的洞穴,穿過雲層,灑落大地,灑向那些正在征戰的諸神。
堪比載入史冊的最大規模的流星雨,也是最明亮的流星雨。記
他們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刻,因為隨著天空的流星雨刺破厚厚的雲層,打得難舍難分的諸神居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
比山峰還要高大的諸神,齊刷刷地抬頭,看著流星雨劃過蒼穹,降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