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彎眉,芙蓉麵上笑容明媚,好似對他周身散發的低氣壓毫無所覺一般。
“四爺的中衣方才也沾了好些血水,若是用來包紮傷口恐怕不乾淨。裡衣則相對清潔乾淨許多,您請見諒。”
她將那條長布條切細,依次纏繞於他的肩頭,細致地紮了個漂亮利落的結。
為了防止滑脫,手下並未刻意收住力道。
是以在聞及身旁那道愈發沉重雜亂的喘氣聲時,她竟意外地感到些許暢快。
……
怪哉,於匪窩中走了一遭,難道自己真是被逼出些什麼病來了不成?
梅薛溫低眸望向自己被布條束縛的肩頭,神情怪異,轉目定睛瞧向那正在忙碌的女人,亦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
卻見她一雙秀眉緊蹙,忽而舉起雙手平攤於他眼前。十指纖細如蔥根,染滿了殷紅血跡,紅色與那瓊雪般的白皙相互映襯,竟彆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感。
他呼吸微沉,卻見她麵露不安之色,一雙睫羽若蝶翼微顫,小聲問道:“爺,可否容許妾身到外邊洗一下手……”
梅薛溫默了半晌,略顯疲憊地收回目光,重新將身子靠回牆麵,方才答道:“半刻鐘,快去快回。”
得到允諾,季書瑜動作輕巧地整理起攤亂於地麵的雜物,偷偷拾起一條沾染了他血跡的布條藏入袖中,往屋外步去。
……
如今正至仲秋,山風夜間極為寒涼,更彆說廟中的木窗皆有破損,壓根扛不住風,十分凍人。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從淺眠中驚醒,季書瑜緊了緊衣領,下意識地回眸去看身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