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曾聽聞過聞人郎君娶親時作的那首卻扇詩沒有?全詩隻字未提新娘貌美,卻句句是美。今日近身細觀,公主果真生的昳麗絕色,詩言不虛。”
雖說已是刻意收了音量,但季書瑜耳力靈敏,仍是於一旁猝不及防的聽了一耳朵。
“卻扇詩已傳遍了整個蘭州,我若是沒聽過才真叫奇怪了。”女客笑道。
“‘姮娥須逐彩雲降,不可通宵在月中’,嘖嘖,清新出奇,妙趣橫生,當真叫一個出彩,長公子才華橫溢若此,實在叫人欽慕。”
女客麵色古怪,回首看了一眼東席,連忙將女伴拉遠。
“打住打住,你說的是‘傾慕’還是‘欽慕’?策郎君如今已是有主的人了,你身為家中嫡女,可千萬彆想岔了。”
女伴瞪她一眼,道:“你,真是的!誰說我想過些什麼了……聞人公子溫柔疏離不似凡間客,完美的沒有煙火氣,若真要選,我還是更中意聞人玨公子些。年前我曾於蘭澤城樓下親眼見過他策馬疾馳,那一身紅衣迎風獵獵,真是英姿颯爽……自此再難忘懷。”
聽著女客對聞人玨止不住的誇讚,季書瑜低頭飲茶,以瓷盞掩飾麵上的詭異神情。
耳力太好,果真不是一件令人多麼愉快的事。
聞人玨玉麵獸心,實在不堪為姑娘良配呐。
推杯換盞間,宴會已是進行到一半。
一名青衣侍女於席間走動,將一隻盛著珍珠米糕的銀碟放至聞人雅身前的案上,又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
聞人雅目光落於桌案之上,神情一怔,略不自然地垂下頭。
猶豫半晌,側首同季書瑜附耳,小聲道:“嫂嫂……我去出恭。”
得了回應,她方才動作輕巧地離了專席,領著貼身婢女往外頭走去。
季書瑜起初並不以為意,接了崔氏遞來的話茬繼續交談。
然而視線於席間一撇而過,卻見對側的季芝華亦是側過首,目光正望著小姑子離去的方向。
她薄唇輕撇,麵上有蔑色一閃而過,之後又恢複至之前討喜的笑容,與一旁的女客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