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唱的這首《鵲橋仙》,用的是慕容依的唱法。
多年訓練之下,她對唱歌還算得心應手。儘管隻聽慕容依唱了一遍,但已經能照貓畫虎,模仿個七七八八了。
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其實完全達不到慕容依的水平,模仿的再像也不過是東施效顰。因此在唱的時候,她生怕皇上聽出破綻,一直都處在心驚膽戰中。眼下,一曲唱完,見少年麵露滿意,她才意識到,自己賭對了。
果不其然,她聽到皇上說:
“宮中樂師無數,這《鵲橋仙》也是傳唱頗廣的經典曲目了。可朕聽了這麼多次,竟然還從未聽過如你這般新穎的唱法。倒是叫朕耳目一新。”
“你師父是誰,若是有幸,朕倒還真想親自見上一見。”
“回…回皇上。”淩薇薇心中竊喜,嘴上卻道,“民…民女沒有師父,是…自學成才,自學成才~”
賀光焱微微有些驚愕,身體也往前傾了傾:“自學成才?”
“這麼說,這種唱法,也是你自己創作出來的?”
“嗯…”淩薇薇歪著頭道,“怎麼不算呢~”
說完,像是意識到有什麼不妥一般,故作可愛地伸手捂嘴:“呀!”
“民…民女的意思是,這…這不過是一點兒不入流的微末功夫罷了。能蒙皇上天顏,是民女的大幸。實在不足掛齒。”
賀光焱道:“你倒是很會說話。”
“多謝皇上!”淩薇薇得了誇讚,立刻擺出一副小女兒般的嬌羞情態。
賀光焱的眉頭微微皺起。
說實話,賀光焱方才還是對她很感興趣的。畢竟,一個敢於創新,又有冒險精神的才女誰會不喜歡?可之後這一係列故作可愛的行為,卻又著實令他一陣惡寒。
雞*皮*疙*瘩都要下來了。
稍加思索,他道:“既如此,你便也留在宮裡罷。”
淩薇薇心頭一喜,就聽賀光焱繼續道:
“便封為答應,淩答應,如何?”
淩薇薇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笑容凝滯在她嘴邊,她斷不敢相信以自己的條件入了宮居然隻能做個答應!那跟丫鬟有什麼區彆?可皇上金口玉言,她又沒法反駁,隻能滿臉忸怩,一副有話說不出的委屈樣。
太後見此情形,斟酌著開口道:“哀家倒是覺得,她這歌唱得不錯,隻封為答應,是不是太低了些?”
她麵朝皇帝:“更何況,她兄長淩崇是我軍當前的副將軍,此刻還正在北境協助石大將軍為國作戰。皇兒多多少少,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那好罷。”太後開口,賀光焱不得不答應下來,隻是臉色早已沒了先前的愉悅。
他朝淩薇薇道:“那朕便封你做個貴人。”
“太後有意提攜於你,還不快謝恩?”
山重水複,兜兜轉轉,她到底還是做了貴人。雖說沒能達到她預想中的嬪位,但能有這樣的轉機她還是很謝天謝地了。她飛快地抹了把淚,笑靨如花道:
“多謝皇上,多謝太後娘娘!”
踏出大門,淩薇薇的脖頸重新昂了起來。
她的目光高高在上地,從那些排隊等待表演的秀女們身上掠過,仿佛此時此刻她便已然高人一等了。當看到慕容依時,她嘴角一勾,沒有躲避,反而是迎麵走了上去。
素手從慕容依的衣裙上扯下一片桃花,她幽幽道:
“這歌唱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呢?皇上不照樣是選了我進宮?”
慕容依冷笑著回應:“你的歌我聽到了。就你的唱功,屬於典型的花架子,唬得了外行唬不了內行。你能被選上,靠得無非是唱法新穎。拾人牙慧而已,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旁邊的秀女聽了,情不自禁地幫慕容依說話:“人家練歌時我就在旁邊,剛剛那種唱法,明明就是人家先唱出來的。怎麼你到禦前表演一通,就成你創作的了?你這跟剽竊有什麼區彆?”
另一人也道:“我說為什麼要買通那太監□□們的隊呢。原來是偷了彆人的東西,生怕被發現,這才要先下手為強啊。”
其他秀女也議論紛紛:“當小偷還敢耀武揚威,夠不要臉的。”
“確實有點兒過分了。”
“真是不知廉恥。”
“……”
眾人的議論聲中,淩薇薇那點兒見不得人的伎倆全暴露了。卑微的自尊暴*曬在陽光之下,瞬間燙得她到渾身發抖。她辯無可辯,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瞪著慕容依道:“那,又怎樣?”
“這唱法是誰創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麼看。皇上覺得是我創作的,那就是我創作的。你有本事,就去跟皇上說是我剽*竊的你啊。去啊,你敢嗎?”
說著說著,她又笑了起來:“有時間跟我掰扯這些,倒不如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換首什麼歌。”
“如果你不換,還要唱這首《鵲橋仙》的話。猜猜看,皇上聽見一模一樣的唱法,是會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