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鼠……”
“也不知怎麼的,昨夜…突然進了老鼠。老鼠…身上著著火,到處亂躥…跑到太後的榻上,就…就……”
“太後身上的傷,也是…被那群著了魔一樣的老鼠…弄出來的……”
賀光焱垂著頭,幾乎被抽走了全部力氣般道:
“好端端的…如何…會有老鼠?”
此話無人敢答,大殿裡一片寂靜。許久之後,方才有太醫的聲音低低響起:
“興許,是屋內暖和,把老鼠引了來,才……”
…屋內暖和?賀光焱的臉上掛滿淚痕,這四個字如同一記重錘般狠狠敲在了他的心上:
往日是從未聽說過慈寧宮有老鼠的。難道,是自己用了溫度更高的空心炭,才…才……
…是自己害死了母後?
是自己害死了母後??!
這種想法一經出現,便紮根於賀光焱的大腦中,再也無法揮去。哪怕之後他被下人們扶起來;哪怕他在薑川的攙扶下,一步步遠離很可能使他染上病菌的太後屍身,他還是在下台階時,喉頭一腥,一大口血吐了出來。
短短的數月之間,先喪女,再喪母,一樁樁的打擊,終於擊潰了賀光焱的脊梁。他幾乎是強撐著給太後辦完喪禮的。流程方一走完,心力交瘁的他,立時間便徹徹底底地垮了下去。
這病在身,更在於心。
即便他下了命令,要把慈寧宮裡伺候太後的下人們全部殺光。可卻依舊絲毫無法彌補,他內心深處如火一般煎熬著的愧疚與不安。
因為他其實比誰都清楚,
母後的慘死,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殺再多的人,母後都回不來了,他犯下的錯,也都再沒有辦法彌補了……
他昏昏沉沉地睡去,又滿心悲痛地醒來。他有一個帝王的狂妄自大,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