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
蘇盼不耐煩的說:“你是在拷問犯人嗎?”
不知道是因為外形改變太大還是蘇盼隱藏的性格就是如此,現在的她跟以前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家養的小貓雖然溫順乖巧,一但回歸山林就會露出銳利的爪子。
奶凶奶凶的。
沈知錫覺得新鮮,眼神柔和的看著她,耐心解釋:“我隻是想知道那個助手有沒有能力保護你。”
不是他看不上這個職業,而是這一行注定接觸的人五花八門。像剛才那樣的,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蘇盼一頓,咬了下嘴唇,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男的,行了嗎?”
“嗯。”
蘇盼站在桌邊,沈知錫就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仰起頭看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垂著眼眸時裡麵的情緒。
煩躁,氣惱,無可奈何又無從發泄。
沈知錫扯扯嘴角:“你手臂上的圖案是真的嗎?”
“貼的,有問題?”
“很漂亮。”
蘇盼覺得這種對話毫無營養。她在想,沈知錫不會天真的以為簡單誇她幾句,就會讓她放棄離婚的想法吧?
蘇盼撇撇嘴。人死了奶來了,亡羊補牢總是在羊死了之後。
沈知錫十分能穩得住,坐了一會竟然不急不躁地翻起了畫冊。每看到一個好看的還要分享自己的觀點。
午間十一點,外麵是熱鬨的街道。門市裡安靜而詭異。
良久,蘇盼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如果沒事能不能先走?不要在這影響我生意。”
沈知錫放下畫冊,煞有其事地朝四周看了看,“都沒有人來,何來影響你?”
“你……”蘇盼磨牙,“你到底乾什麼來了?我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今天這麼有時間不妨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就像你說的,反正現在也沒有人來。”
“你以前的性格不是這樣。”沈知錫老神在在地坐成了雙腿交疊的姿勢,“這麼暴躁,會顯得你虛張聲勢。”
蘇盼真是被他給氣笑了。索性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麵。
“沈知錫。”她叫他名字,臉上是止不住的嘲諷,“不要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我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這種再簡單不過的事你可能都不知道。”
“你喜歡吃魚和牛肉,不吃香菜。”沈知錫想了想,“還對芒果過敏。”
蘇盼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沈知錫被她啞口無言的樣子逗得彎了彎嘴角。而後他忽然想起來,在上學的時候蘇盼的性格其實蠻開朗的。
她性格好人緣也不錯,長得還漂亮,所以那時候他經常耳聞蘇盼又被誰誰誰追了。但當時他沒在意,也不知道下文。
現在回想起來,蘇盼的變化是在嫁給他之後。變得越來越沉靜,性格也越來也內向。
沈知錫喉結滾了滾,感覺嗓子裡一片苦澀。
“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嗎?”
這個問題讓蘇盼沉默了許久。原來在無形之中她真的變了很多。
她抬起頭,視線穿過玻璃門落在外麵的街道上。
“也許吧,我忘了。不過你也不要自作多情,我之前是因為抑鬱症多多少少受了影響。”說到這,她垂了垂眼眸,“而且沈夫人的頭銜擺在那裡,我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從結婚的那天她就有了認知,要做沈知錫的夫人就必須要舍棄掉一部分真實的自己。沈夫人必須是優雅的,優秀的,能拿的出手的。
所以她放下了紋身,把興趣改成了看書畫畫,偶爾會跟婆婆出去喝下午茶,跟太太圈的太太們聊奢侈品,炫耀自己的老公多麼優秀。
可是自從認識葉涼後,她發現其實自己做錯了。她不應該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
如果連自己都不重視自己,那期望誰來看重?
所以變回“蘇盼”後,她第一時間就撿起了被她丟掉的東西。
“那封信我看完了。很抱歉之前給忘了。”
“哦。”蘇盼其實早就猜到會這樣。
現在想來,她當時的想法也挺好笑的。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婚姻岌岌可危,試圖想用孩子捆綁住沈知錫,所以有了那個提議。
可她等了兩個多月,沒等到一句回複。她就猜到了又是被無視了。以沈知錫的為人,就算不同意要孩子,他看到了也一定會明白的拒絕。
她被無視個徹底,同時也認清楚了他們的婚姻不是單單靠一個孩子就可以挽救的。
“你怎樣才會原諒我?”
蘇盼想,沈知錫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她起身,將西裝外套脫掉還給他,認真地告訴他:“我提出離婚不是在賭氣,也不是威脅你。隻是單純的想離婚。”
沈知錫抓緊衣服,聲音發澀:“我隻是想求一個緩刑。就是死刑,表現良好還可以改成無期不是嗎。”
“有必要嗎?”蘇盼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你還是不懂,對你緩刑就是對我的淩遲。沈知錫,我失望太多次了,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