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克溥比他還要懵!
兼任工部右侍郎,這可是正二品!是比他被奪職前的刑部左侍郎從二品,還要更高的品階,是跟山東巡撫一樣的品級!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本以為自己就要帶著被奪職的笑話長眠入土了,誰知道年屆六十七,還會被聖上起複,甚至升職?
這是天降福祉啊!
他的聲音都哽咽了,“老臣……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任克溥不知道的是,比他還要懵、還要震驚的大有人在。
東昌府各個世家,這下子都對沒有早點討好二公主感到後悔不迭。
同時他們也都十分感慨,任克溥的命運之曲折,沒想到是有後福之人。人生的際遇真的很神奇,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如何。
而接下來的第二道聖旨,更是讓其他家中有人做官的世家家主,感到加倍的羨慕嫉妒了。
第二道聖旨,是免除東昌府水災地區本年份全部賦稅。
東昌府知府新上任,就免除賦稅,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在加上他本就是東昌府名門望族,現下又主持成立濟慈會,四項相加,百姓都會自然地信任和擁護他的。
任克溥再次帶頭謝恩:“老臣代東昌府百姓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以為皇上此舉,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誰知還有第三道聖旨。
第三道聖旨,是嘉獎共辦濟慈會的世家,給他們每個家族一個國子監進學的名額。
三道聖旨下來,所有人都驚喜萬分。原來二公主真不是來禍害他們東昌府世家的,是來賜福的!
所有人領旨謝恩後,又不約而同地,齊齊朝著梧雲珠雙膝跪下行大禮謝恩。
“老臣/草民謝公主大恩,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梧雲珠:“……”
她有些被震到了。
即使出生就是公主,梧雲珠也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專對她一個人的謝恩和山呼千歲。
一種莫名的力量感,讓她挺直了脊背,油然而生一種驕傲自豪感。
不過她知道,這些人對自己虔誠的、敬畏的、尊崇的情感,其實都是三弟給自己的,最應該站在這裡,聽他們山呼千歲的,應該是三弟才是。
可三弟說他怕這樣的場麵,會尷尬得腳趾摳地,就‘委屈’她幫他承受一下了。
幫忙承受她當然是義不容辭了,但是此時她有種冒領功勞的虧心感。
隻是沒等她多想,被她免禮的眾人,就簇擁著她說要去酒樓宴飲慶祝,她不知道該不該去,唐嶽在一旁笑著悄聲道:“二公主,趁此良機,三爺讓您代他與眾家主好好說那濟慈會之事呢。”
“好吧。”雖然全程她都是扮演著胤祉在台前的嘴替,但也深入參與了其中,讓她來辦這事兒,她也是可以的。
見她點頭,唐嶽替她對眾人道:“二公主說了,今日酒樓宴飲由她做東,一是為了給劉知府辭行,而是為了賀任老大人升遷之喜,三是為了慶賀濟慈會的成立!”
“好!!!”眾人齊齊叫好,歡呼著往城中最大的酒樓而去,熱鬨喜慶得仿佛過年。
這場宴席從午時一直持續到傍晚,二公主稚齡,一個人帶著仆從在雅間用膳、品茶,其餘人聚在樓下大堂,互相敬酒慶賀,熱鬨無比。
當然,這家酒樓就是八個世家的其中一家開的,最後也不需要梧雲珠買單。
可梧雲珠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她應酬完畢,回到綺園的時候,卻到處都找不到胤祉了。
唐嶽醞釀情緒後,一臉‘震驚’地拿起桌上的信封,“公主殿下,這好像是三爺給您的留書?”
梧雲珠心頭一個咯噔:“什麼?!”
她有種熟悉的、不詳的預感。
果然,拆開信封,發現這是胤祉臨彆留書。
“他他他、他走了?!!!”
二公主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被丟下了?!
“怎麼可能?!”
一直護在梧雲珠周圍的吳爾袞難以置信,撿起梧雲珠因為呆怔,掉在地上的信紙。
卻隻是再次確認了,胤祉已經偷偷獨自離開的事實,還讓梧雲珠留在東昌府,把濟慈會給辦起來,再去找他。
吳爾袞莫名心慌,跑到外麵叫來一直守在綺園的侍衛隊長。
一問之下,胤祉隻帶走了一隊侍衛,剩下所有侍衛和官兵,都留給了梧雲珠。
侍衛隊長:“台吉,三爺說了,若您護不好二公主,就提頭去見他!”
吳爾袞:“……”嗚。
與此同時,站在加速的船頭,被河風刮得臉上生疼的湯斌,也還沒反應過來。
“三爺,為何要丟下二公主一人?”
胤祉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因為我,怕了她了。”
他可不想帶著二姐姐,每走一處,就來這麼一出,他也不容易好麼?
東昌府算是人傑地靈之地,有注重名聲的望族能鎮住場子,繼續南下的那些州府可沒有。
湯斌有點沒聽懂,“哈啊?”
步山翻譯道:“公主慈悲心腸一動,咱們三爺就得大動乾戈啊!”
湯斌稍一琢磨,反應過來,“啊……是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