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商們算了一筆賬,這布匹就算交上百分之百的關稅,帶回國內,也能狠賺一筆!
利潤可以達到布匹本身價值的十倍!
於是,在拿到布匹的第二日,就有洋商帶著翻譯上門求見,希望能購買幾船布匹。
不料,‘魚樂紡織廠’的管事雖然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卻斷然拒絕了這筆買賣,哪怕洋商自己把價格翻了一番。
管事卻說東家早有交代,要先讓大清百姓吃飽穿暖,才會考慮出口的貿易。
但洋商們嗅到了商機,哪裡有這麼輕易放棄的?
他們一般到了大清,會停留一段時間,銷售貨物並采購大清物產。
趁著這段時間,他們日日都上門求見,企圖靠誠心打動紡織廠東家,可他們每次得到的都是客氣禮貌的拒絕。
漸漸地,有洋商放棄了,開始想彆的主意。
有人想等著這布匹在大清開市售賣後,直接按市場價買下來,能買多少是多少。
還有腦子更加活絡的,卻想到要去探究,紡織廠看著地方不大、人手不多,是怎麼一下子就把他們送來的棉花,變成這麼多棉布的?
想到這點的洋商叫費爾馬,他開始打魚樂紡織廠設備的主意了。他認為,紡織廠裡一定是有什麼領先於世界的科技產物,才能有這樣大的產能。
他自己手裡有船隊、有棉花貨源,要是能拿到這先進的設備,帶回國內,不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跑船了嗎?若是獻給皇室,立了大功,說不定還能封個爵位呢!
於是,費爾馬聯合好幾個商船負責人,借口要談棉花供應的生意,提出到紡織廠內參觀。
設想得很好,不料管事斷然拒絕。
費爾馬:“先生,如果你們不給參觀,我們怎麼能相信你們可以用掉所有的棉花呢?如果我們下次運來很多棉花,你們又不買了,那就太糟糕了!”
管事笑道:“我們可以簽訂合同,由官府監督。”
費爾馬:“你們的官府是有利於你們的。”
管事:“既然費先生不相信我們紡織廠的信譽,那就再考慮考慮,我們也不怕找不到願意相信我們的合作夥伴。”
費爾馬見說不通,氣得用法語嘰裡咕嚕抱怨一通,譯者都不好意思翻譯。
可管事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像看跳梁小醜一般,讓他火大!
費爾馬氣鼓鼓招呼眾洋商離去,並揚言要聯合所有洋商抵製魚樂紡織廠,不再給他們供應棉花。
見洋商們氣勢洶洶地出了大門,管事的表情才變了,轉頭回到裡頭去見曹寅,將方才的情況報給他聽。
“曹大人,咱們會不會真的買不到棉花了?”
曹寅淡定地喝著茶,“不怕,咱大清地大物博,總有一日,也能種出好棉花來。”
三爺心中早有成算,關於棉花的種植研究,早就讓李英貴安排著進行了。
“那也是將來的事情,眼下如何是好?”管事哪能放心?
“你且看著,那些洋商也不是一條心的,總有人願意跟咱們做買賣的。”曹寅道。
不怪乎他如此淡定,主要是現在的局麵,其實胤祉早就有所預料,跟他提過,所以他也不急。
曹寅喝完茶,才慢悠悠交代:“目前更要緊的,是得防著洋人打探廠子裡的機器和技術,你得把所有工人看牢了,也不得讓外人偷溜進來。”
管事肅色,“小的領命。”
隻是等到了一批商船即將離港,棉花供應的事情也沒人來談,連曹寅也有些坐不住了,隻好跑去求三阿哥指點。
胤祉最近正跟著超揆師父一邊讀書,一邊學山水畫,心態也變得很佛係。
“隨意,沒有棉花,便停工,做羽絨服,做成衣。”
曹寅:“……”
曹寅:“也罷,冬日來了,這給宮裡的羽絨衣物,是該加緊做了。”
去年,三阿哥給兩位皇太後做的羽絨服,曹寅可沒少在私底下聽皇上吃味,說三阿哥怎麼沒想著也給他做一件?
是以今年冬日未到時,曹寅就有意在胤祉麵前提起給皇上做羽絨衣物的事情。
也好在是有他這一提醒,不然今年皇上恐怕要更鬱悶了,因為,三阿哥當時的表情,壓根兒就是沒想起來這茬。
給皇上的一套羽絨衣物,已經在京城降溫前送了去。
而三阿哥估計是獨自在外瀟灑,良心上有些過不去,鴨絨鵝絨還令人繼續做著,準備給宮裡的親人都來一套。
如果胤祉能聽見曹寅心聲的話,一定會覺得好笑:不,他並沒有良心不安。
隻是被晾多時的係統,見他‘合家歡’的任務許久沒有主動做,讓他稍微鹹魚翻個麵,於是他就動了動,醬紫。
而鹹魚翻了翻麵的效果無疑是喜人的,係統說,離他成功完成任務,又邁進了一大步。至於是多大一步,還有多少步,係統不說。
胤祉懷疑它不是不說,而是自己也不知道吧,小廢物係統沒誰了。
係統:[……]
時間來到了十一月,天氣漸冷,比較高的山頂都開始積雪了。
那費爾馬是荷蘭人,他果然聯合了所有的荷蘭商人,開始明著抵製紡織廠,明確表示不再賣給紡織廠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