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整個大清軍容整肅效果斐然,糧草充足,康熙於朝堂上點將之後,不出五日,各處調遣軍隊便迅速開撥,直赴前線。
太子於太和門外,代天子為大軍踐行。
胤祉也被康熙趕去幫忙,畢竟他現在在軍中聲望很高,特彆是在漢人士兵之中。誰都知道大家的軍餉能往上提,還有各種獎勵、晉升機製的施行,都是因為三阿哥。
同時,大家也都知道,他生性淡泊、無意於權位、醉心於商貿,是以純粹就是為了大清的普通士兵和百姓能吃飽穿暖,才會做這麼多。
康熙向來除了宣揚自己的孝順,其他方麵都很謙虛,但他絲毫不吝於對兒子們的讚賞和宣揚。
並時常暗示大臣們給有功的阿哥們請賞,大阿哥練兵有功、太子監國有功,胤祉所做的、所求的,任何一件都沒有被他忽略。
而且,不止底層的兵士得到實惠,連軍中將領也感受到新軍規軍製帶來的好處,底下的兵都好帶了,沒人再能夠屍位素餐,更容易出政績了。
是以當他出現在太子身後,替太子和眾統帥斟酒時,許多人都有些激動。若不是礙於森嚴的軍規,在後方的許多小將都要伸長脖子往前看了。
太子高舉酒杯,“孤在此祝諸位將軍旗開得勝、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奴才/臣敬謝太子殿下、誠郡王殿下恩典!”
眾將領齊聲謝恩,與太子一同舉杯一飲而儘。接著,杯盞向下,向天示意。
下一秒,唰唰唰——
眾人齊齊看向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端著酒杯的三阿哥。
胤祉:“?”
他眨眨眼睛,看向太子一哥,我也要喝?
太子也眨眨眼,你說呢?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
胤祉小心地轉了轉視線,就發現全場幾千雙眼睛都看著自己。
“!!!”
他迅速倒了半杯酒,一飲而儘,杯底倒轉。
彆看了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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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喝完以後,太子一哥立馬就幫他轉移了視線,“王叔、大哥、將軍們,吉時已到,請!”
眾統領立刻朝著乾清宮的方向,鄭重無比地行叩拜禮,而後又對著太子和誠郡王行叩拜禮。
太子很坦然地受了,胤祉卻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眾統領翻身上馬,領兵離去。
胤祉看著大哥挺拔勁瘦的背影,逐漸遠去,視線也逐漸模糊。
胤礽一回頭,就發現了胤祉的不對勁。
“三弟,你怎麼了?”胤礽心頭一咯噔,腦子裡自動浮現起幾年前的除夕,那句‘忘恩負義你光地’。
胤礽忙扶住他,覺得他的臉紅得有點不正常,“一哥送你回去!”
“無事,我還要去查賬。”胤祉卻不要他扶,轉身步伐穩健地向外走。
胤礽不放心,但他還要回宮去跟汗阿瑪複命,隻好點了兩名侍衛跟著胤祉。
胤祉神色如常,很快在城牆邊上找到自己的隨從紮布和新戰馬。
他看到戰馬就眼前一亮,這是大哥專門在最新一批蒙古進貢的戰馬裡,給他選的最好的一匹。
雖然野性難馴,但跑得特彆快,耐力一絕,且獨獨對胤祉特彆溫順。胤祉越看它就越滿意,此時走上前抱著馬頭就吧唧親了一口,又抱著蹭了又蹭。
紮布:“……”
尾隨的侍衛:“……?”
過了一會兒,胤祉翻身上馬,打馬就走。
紮布和侍衛也連忙上馬跟了上去,隻是走著走著,紮布就發現胤祉走的方向不對,而且他跑得太快了,自己普通的馬匹都跟不上了。
“三爺——”紮布大喊,“您不是要去製衣廠嗎?走錯方向了!”
胤祉沒有回頭,揚長而去。
太子交代的侍衛們察覺不對,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好在三阿哥雖然好像醉了酒,但還顧忌著百姓,等到城門處人多了,他還是放慢了馬速。
“三爺,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胤祉轉頭看了看問話之人,發現不是眼熟的侍衛,“關你屁事?”
侍衛:“?!”
侍衛愣了好一會兒,連忙自報家門,“奴才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來護衛王爺的。”
胤祉哦了一聲,“不用。”
彼時正好出了城門,胤祉忽然一甩韁繩,“駕——”
“跟一哥說,我要去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了,拜拜——”
侍衛:“???”
侍衛:“!!!”
兩人迅速打馬追上,誰知明明他們騎的已經是最精良的戰馬,卻在一刻鐘內就被三阿哥遠遠甩開了。
眼看都要看不見胤祉的身影了,其中一名連忙道:“你速速回京去稟報太子殿下,我繼續跟上去!”
兩人分頭行動。但沒多久,繼續跟著胤祉的那名侍衛,就把人跟丟了!
侍衛心裡苦,也隻能沿著官道繼續往前追。可接下來他就完全失去了三阿哥的蹤跡,隻能一麵利用驛站送信回去,一麵四處打聽。
殊不知,一直往前狂奔的胤祉,原本是在官道上疾馳的,但他因眼力好,遠遠看到一處農田裡,有人那鞭子抽打耕田的農人,便一轉馬頭,過去行俠仗義了。
陳豐茂是劉員外家的佃農,近幾年皇上嚴令禁止佃租高於朝廷稅款之事,他們村子離京城不遠,也算天子腳下,劉員外不敢亂來,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誰知前些日子,他家剛剛及笄的小女兒,竟教劉員外看上了,想要納入府中做妾。
那劉員外都六十了!陳豐茂一家當然不肯了,連忙抓緊給小女兒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