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紓鳳眸微斂,素白指尖漫不經心的劃過茶盞杯沿,好似在思忖什麼。
她不曾吐露隻言片語,憐月卻好似收到了命令,再度轉身默默離去。
衛景翊一直跟在宋清硯身後兩步遠,跟著他穿過廳堂繞過影壁,沿著畫廊一路往後花園走去。
在這期間,宋清硯一言不發,隻顧悶頭往前走。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行至一處無人天井,他這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衛景翊。
宋清硯皺著眉神情複雜,好似不知該怎麼開口:“衛將軍.....”
衛景翊心下一沉,感覺麻煩找上門了,她已經聽溫玉提過好幾次,相國府這位長公子不喜與武將打交道,且早就看原身不順眼。
雖然心中警鈴大作,但她臉上還是揚起了禮貌笑容:“兄長喚我景翊便好。”
景翊這兩個字,宋清硯是絕對叫不出口的,他定了定神正色道:“我方才見到了紓兒手上的傷。”
這件事果然沒完,沈淮知剛找完她麻煩,又輪到宋清硯了。
衛景翊有苦難言,感覺自己莫名成了彆人眼中的“家暴男”,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這事解釋起來很難。”
宋清硯聞言抬起手,臉上表情意外的平和:“你不必解釋,紓兒已經替你辯解過。”
說完,他眼神飄了飄:“你心底有數便好,我雖是紓兒兄長,可這種事也實在不好管束。”
衛景翊很想知道宋雲紓是怎麼替她辯解的,居然能讓宋清硯對她的態度瞬間軟化了許多。
而且這個不好管束,聽起來莫名奇怪。
宋清硯見衛景翊沒說話,便又道:“淮知與紓兒的事此前鬨的滿城風雨,想來你也知曉。”
他敢直呼四皇子名諱,看來他跟沈淮知關係的確非常好。
衛景翊笑了笑:“兄長放心,我不曾將傳言放在心上。”
宋清硯正色道:“不管你這話是否真心,有些事還是早日攤開說清比較好,免得你們夫妻日後離心。”
“淮知幼時曾在相國府住過一段時日,與紓兒算是青梅竹馬,他的確愛慕紓兒多年,但他們二人向來是發乎情止乎禮,不曾有半分僭越。”
“我雖不喜你,又與淮知是至交好友,可紓兒既嫁與你,那你我從此也算是一家人,你若待紓兒好,我便真心視你為家人,你若待紓兒不好,我便是拚了這條命,哪怕冒犯天威,也要上告陛下請旨和離。”
一口氣說完後,宋清硯直視衛景翊雙眼:“我向來說一不二,衛將軍,這番話你最好牢牢記在心裡。”
衛景翊聽得一愣一愣,宋清硯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刻薄難相與,反倒頗為坦率直白。
話都說到這裡,也該輪到衛景翊表態了,她深吸一口氣鄭重許諾:“我視夫人如珠似寶,必定不會辜負於她。”
“好。”宋清硯滿意點頭,抬手時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落在了她肩頭,“紓兒自小體弱多病,你該多多憐惜她些。”
衛景翊點頭應下:“自然。”
宋清硯收手背在身後,而後偏開頭尷尬咳嗽一聲,壓低聲音語速很快:“你也彆太急迫,日子還長,免得傷了身。”
說完,他就轉身往回走。
不好管束,多多憐惜,彆太急迫,傷身。
衛景翊眉頭一皺表情複雜,她真的很想知道宋雲紓到底跟宋清硯說了什麼,這些話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