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停求饒的侍女長與冒著黑氣的大陰陽師,繪理臉上的笑容怎麼止也止不住,隻好端起茶杯來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現在已經知道吞楚劍到底在哪裡了,繪理也就放鬆了下來,慢慢悠悠的抿茶,思考著明天再出宮一趟拿回自己的佩劍。
可是像是明白繪理心裡在想什麼,玉藻前無奈的點了點她的袖口:“我親愛的陛下,您可要記得,您是天皇。”
所以不用思考什麼打不打擾,為不為難彆人。
因為你是九五之尊,隻要你的一句話,就會有無數人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將你想要的東西捧到你的麵前。
繪理看著袖口上代表皇室的花紋,緩緩地眨了眨眼。
跡部繪理可是在社會主義道路上成長起來的孩子,有些道德禮貌是印刻在腦子裡,下意識就會做出來的。
就像現在明明繪理貴為天皇,卻因為擔心打擾人家,而決定明天親自去上門拜訪一樣的。
這與親自前往大天狗的愛宕山是不一樣的。
大天狗是妖怪,人類的尊卑與禮數不能讓妖怪也欣然遵守,於是繪理親自去尋找大天狗,玉藻前不會說什麼。
但是要讓他的陛下放下身段親自去尋找一個刀匠,他不同意。
不知何時將注意力放在麵前兩人身上的安倍晴明悄然將視線收回,靜靜地彎起了眼眸。
或許從今以後他就不用操心自家小天皇了。
☆
突然遭到天皇召見的三條宗近抱著懷中用布包裹著的兩把刀,沉穩地走在領路的公公身後。
他長得頗有些武士風範,星眉劍目,長及脖頸的頭發用草繩簡簡單單的紮起,走動時可以看見武士服下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之前還在鍛刀房裡琢磨著從好友手中得到的那把刀,突然得到了陛下召見的口諭,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就帶著下旨的公公再三要求提醒的吞楚劍進了宮。
走到一半,他突然發現這條路不像是通往天皇麵見大臣的處於外宮的太和殿。
“公公,不是陛下召見我嗎?”三條宗近大跨步向前一步,站在公公身側詢問道。
“大人放心好了。”
雖然三條宗近隻是個刀匠,但他畢竟是前天皇任命的禦用刀匠,擔得起這聲大人。
這位公公笑笑,左右觀四處無人,便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您手中的那把吞楚劍其實是陛下不小心弄丟的配劍,在此刻召您進宮也不是為了正事兒,隻是想拿回那把劍而已。”
三條宗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將疑問壓在了心底,走進了鬆之閣。
剛剛邁進閣樓的大門,一眼就能看見坐在首位上的小女孩。
女孩身著黑色朝服,九旒冕上垂下來的珠簾半遮著稚嫩的臉龐,像是剛剛才下了早朝一般。
三條宗近一愣。
就算他隻是個刀匠,他也從做官的好友口中聽說過現任天皇手段的老練與狠辣。
“雖然年紀尚幼……但這位小天皇可真是不得了。”提著酒壺的好友源博雅半是醉意半是感慨地說道:“在沒有自己人手的情況下短短的幾個月內就清洗了一遍朝堂,還能讓原本對她有異心的貴族們倒戈對昔日的同僚拔劍相向……不得了啊不得了。”
那時候的他並未對於這些話有什麼感覺,隻對好友口中的年紀尚幼抱有疑問。
畢竟這種手段不像是一個孩子能夠擁有的。
直到如今他親眼相見。
他下意識打量了一下站起身的小天皇的身高,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眼神和思維都開始漂移。
……小天皇這麼小小一隻,不知道身高有沒有到自己胸前。
“……三條大人。”
將頭上的冠冕摘下的小天皇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朕感覺您在想一些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呢。”
真的沒到。
……
突然反應過來的三條宗近猛地打一哆嗦,下意識的膝蓋一彎就想行禮,卻被繪理扶住了胳膊肘。
繪理將男人扶起後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三條大人不必多禮,這次召您前來是朕有一事相求。”
“您已經知道是何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