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漸漸昏黃的天色中,繪理緩緩合上劇本。
她眨了眨酸脹的眼睛,心裡隻覺驚歎。
雖然說這是初稿,但是在繪理看來已經十分精彩。不管是那麼多的反轉還是從一開始就埋下的伏筆,都成熟老練到不像是一個國中生寫出來的劇本。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繪理下意識抬頭,就見應該是衝涼後的柳生比呂士領著朝日奈侑介走進來辦公室。
繪理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因為沉迷劇本而錯過了和侑介約定好一起回家的時間。
她站起身將劇本還給一同進來的柳蓮二,朝朝日奈侑介抱歉的點了點頭,一起走出辦公室。
靠在牆邊的仁王雅治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朝日奈君?”
朝日奈侑介被嚇得一抖:“仁王君?”
仁王雅治與朝日奈侑介是同一個班級的學生,雖然仁王雅治因為朝日奈侑介不良少年的作風沒怎麼與他熟悉,但他也知道,朝日奈侑介不應該與繪理熟悉到可以一起回家的地步的。
仁王雅治感覺自己身為竹馬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你和繪理一起回家嗎?”
儘管心中百轉千回,可仁王雅治卻沒有在麵上表露出來,仍然是笑盈盈的望著他們。
可繪理和他多熟,什麼表情代表什麼心思想法連猜都不用猜。
一看仁王雅治這表情,她就猛然想起了,自己好像沒有把父親再娶and自己搬入朝日奈家的事情告訴他。
“跡部桑是……”
“咳,雅治。”繪理上前一步,正好打斷了朝日奈侑介剛剛說出口的話。
仁王雅治轉而盯著她,微微俯身側耳,遷就著繪理的身高想要聽清女孩說了什麼。
她有些心虛的墊腳扒拉在少年肩頭,附耳悄聲說道:“我的父親再婚了,再婚對象就是朝日奈君的母親。”
“於是我現在也搬到朝日奈家住了。”
“所以。”繪理感到有些牙酸:“朝日奈君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弟弟。”
其實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仁王他們的,但是父親再婚卻讓她一個女孩子住進滿是漢子的公寓,本就不太妥當。於是繪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等仁王雅治他們發現了再解釋。
仁王雅治看起來也是對朝日奈侑介的家庭狀況有所聽聞的。
畢竟朝日奈家的孩子有一大半都是從立海大出去的,優秀學員牆上還掛著好多位朝日奈的照片。
聽見繪理的解釋後,他張了張嘴,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最後他看著繪理問道:“跡部他同意?”
繪理無奈點頭,卻下意識的隱瞞了是跡部景吾一力主張要她搬進去的事實。
“哦……那你們早點回去吧。”
仁王雅治乾巴巴的說道。
等繪理領著人離去後,仁王雅治向右一靠,正好靠在打開門站出來的柳生比呂士身旁。
他卷著銀色長辮的發尾,既不解又納悶:“搭檔,你說按照跡部那護犢子的性格,怎麼會允許繪理搬到陌生的地方居住?”
柳生比呂士嫌棄的推開仁王雅治讓他站好,從懷中掏出手帕摘下眼鏡擦了擦,淡淡回道:“也許是她父親想讓繪理與女方的孩子多培養一下感情?”
“……比呂士你自己相信嗎?”
“當然不信。”
跡部景吾是個怎麼樣的人?
冰帝的King,容貌華麗張揚的不可一世,行事也驕傲果決到令無數人稱讚。更重要的是,他對家人以及朋友都護短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不是那種無腦護,而是在他確定家人或朋友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時,才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把人保護下來。
就拿緒方晴人把繪理丟給他妻子的兄長撫養,而自己卻一走了之後。在繪理十歲生日的時候,他難得回到日本想要給他的女兒慶祝生日,卻被跡部景吾關在跡部家的門外死也不讓他進來。
跡部景吾寧願在這一天結束以後被他父親或者繪理埋怨,也不願意讓緒方晴人在這一天來破壞繪理的好心情。
但事實證明繪理對這個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幾麵的父親沒有任何感情,她沒有對跡部景吾的舉動有所表示,隻是在第二天同跡部景吾一起在跡部家主的麵前向緒方晴人賠罪。
要是現在說跡部景吾會不在意繪理一個人搬進朝日奈家,他們是絕對不相信的。
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將疑惑放在了心中,準備找個時間去詢問跡部景吾。
但沒想到這次跡部景吾竟然成為了一個鋸嘴葫蘆,東拉西扯就是不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將電話掛斷後,跡部景吾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從書桌的抽屜裡抽出了一封信。
他沉思片刻,毅然決然的把這封信燒毀了。
飄飄灑灑的灰燼沉入水池,模糊了跡部景吾意味不明的表情。
但這些官司繪理並不知道。
吃飯時朝日奈侑介順口說出了海原祭馬上就要舉辦的消息,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繪理身上。
朝日奈雅臣剝了一隻蝦放進朝日奈彌的碗裡,聽到這個話題,他感興趣的抬頭問道:“繪理要表演節目嗎?”
“班裡的節目我沒有參加,我整個海原祭的職責就是在班裡的咖啡店當個普普通通看板娘啦。”
在朝日奈雅臣還在迷迷糊糊不知道看板娘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職業是聲優的朝日奈椿瞬間把頭湊了過來,眼神亮晶晶:“咖啡店的看板娘?妹妹醬要穿女仆裝嗎?!”
朝日奈梓無語的捂住了臉。
繪理無情的打破了朝日奈椿的白日夢:“並不是,生活委員說就是普通的裙子。”
朝日奈椿肉眼可見的失落了下來,但沒兩秒他又打起了精神,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反正妹妹醬穿什麼都好看,我和梓一定會去捧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