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千穗,跡部家的大小姐,跡部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
與愛人在大學相識,畢業後馬上結婚並且生下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叫跡部繪理。
按道理來說,跡部千穗的生活應該更加美滿了,但是世間不如意十有□□。
在孕育這個孩子時逐漸虛弱的身體還是沒有挺過這個難關,讓這個還年輕的母親抱著孩子永遠的陷入了沉睡。
在失去了深愛的妻子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跡部千穗的愛人緒方晴人不想見到這個幫助著死神奪走了妻子生命的孩子,於是取了名字後把這個孩子交給了妻子的兄長跡部紳人撫養。
但是這個孩子在八歲的時候覺醒了理所應當被稱為是異能的能力。
從這時開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這個孩子被迫成長起來了。
這個女孩,就是此時坐在跡部千穗麵前的跡部繪理。
這場意料之外的見麵不知道應該說是世界給予的贈禮,還是世界給繪理開的一個及其荒謬的玩笑。
讓這個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母親的女孩以這樣一種方式與身份出現在母親麵前。
看著對麵座位上兩個女孩的嬉笑打鬨,繪理的眼神逐漸恍惚,但麵上的表情還是一貫的溫柔。
但是一直坐在繪理身邊一言不發的太宰治卻感覺到了那溫柔微笑下難言的痛苦。
小孩撐著沙發坐到了繪理的腿上,努力伸長手環著繪理的脖頸,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慰。
繪理一愣,默默的低下頭蹭了蹭小孩毛茸茸的腦袋。
“……真的是很神奇呢,如果不是知道伯母是森學長的母親,我還以為伯母是千穗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而且兩個人都姓跡部,真的是太巧合了!”
黑發少女同樣麵帶驚奇,讚同的點頭:“真的很像!不過失散多年的姐妹還是不可能的啦,按照伯母的年紀應當是與我父親一代的,但是跡部家這幾代也隻出了我一個女孩呢。”
說到跡部這個姓氏,跡部千穗也糾結了一下,就聽見繪理說道:“跡部這個姓氏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世界就是這麼巧合,讓兩個長得相似的人碰到了一塊去了呢?”
這當然是假話。
畢竟兩個長相相似卻沒有血緣的人姓氏也一樣,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不異於比橫濱爆炸的概率還小。
但是繪理知道,此時她說出了這個理由並不會有多少人去探究。就算探究了,也查不到“跡部繪理”這個人與跡部家有什麼關係。
不過……
“不知道千穗你現在還有沒有事。”儘管是初見,但是繪理還是仗著自己此時是長輩的身份親昵的叫了少女的名字:“如果沒事的話,不妨坐在這裡與我聊聊天吧。”
就當作是她小小的願望與私心。
就算是未曾謀麵……她也想要多親近一點,再多親近一點這個仍然鮮活的跡部千穗。
本就對繪理感到親近的跡部千穗求之不得的點頭。
“林太郎。”繪理轉眸看向眼中暗含擔憂的少年,璀然一笑:“去邀請鬆本桑跳一支舞吧。”
森鷗外收斂了擔憂的神色,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轉身邀請了被嚇了一跳的鬆本美奈子進了舞池。
這時這個偏僻的小角落就剩下了三個人。
蜷縮在繪理懷裡的太宰治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陷入了熟睡,但環著繪理脖頸的雙手卻沒有鬆懈力氣。
繪理也不在意,把小孩往懷裡攏了攏。
聽見繪理剛剛是怎麼叫森鷗外的跡部千穗,在繪理安頓好懷裡的小孩後才開口問道:“您叫森學長叫林太郎?”
在話不知不覺就問出口後,跡部千穗才反應過來這種問題似乎有些過於親密了。
正當她想要扯開話題的時候,卻聽見了繪理的回答。
“林太郎是他從前的名字,改名後便成為了他的小名。”
同樣顏色的明亮雙眸注視著自己,裡麵流淌的是溫柔靜謐的河流。
跡部千穗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缺失了一塊。
而缺失的這一塊此時就坐在她的麵前,讓她忍不住想要親近,想要去探索源頭。
所以她忍不住的身體前傾向繪理探去,眼裡是自己都沒發現的茫然與期盼。
“我見過您嗎……在今天之前,我見過您嗎?”
血緣在時空的錯亂中仍然聯係著從未相見的兩人。
那種苦澀與眷戀是那麼的真實,讓跡部千穗忍不住靠近繪理,固執的說道:“您是認識我的。”
那種眼神,絕對不是第一次見麵的人應當有的。
“但我的記憶裡卻沒有你的存在。”
“您到底是誰呢?”
她茫然的問道。
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少女的頭上揉了揉,力道輕柔的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品,帶著顯而易見的愛意與悲傷。
她聽見了繪理的歎息。
“或許……是在未來吧。”
但是在未來,我們卻永遠不能相見。
少女的淚水簌然落下,模糊了視線,染紅了眼眶。
跡部千穗發現眼淚不停的從自己的眼角滑落,抬起頭茫然的望著繪理。
身旁沒有紙巾與手帕,繪理便用乾淨的袖口替少女擦拭著眼角滑下的淚水。
最後繪理摸了摸跡部千穗的臉頰,笑著拍了拍少女,讓她向身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