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想避開什麼就不能去想什麼,要不然好的不來壞的來,想避開的東西就一個種方式出現在了你的麵前。
就比如現在,繪理剛剛才決定過幾天再去麵對橫濱的那群小崽子們,而現實卻給她了重擊。
人生,
好艱難哦。
繪理生無可戀的癱在座位上,偏頭有氣無力的對跡部景吾說道:“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什麼心理準備?
跡部景吾迷惑的看著說出這話的繪理翻了個身,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了柔軟的靠墊裡。
這輛大巴車並沒有往橫濱市區裡行駛進去,而是拐了個彎,進了橫濱市區旁郊外的一座小山裡。
繪理發現車走著走著,走著的路越來越不對勁。
“不進橫濱嗎?”
跡部景吾隨意的瞟了一眼窗外,看清楚現在已經到哪個位置後回答道:“不進,原本我和幸村都是想要訂市裡的旅館,可是父親在知道我們要去橫濱後,托人找關係定了這家。”
跡部景吾用手支著頭,眉眼裡縈繞著淡淡的困惑,似乎是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
發現自己這一路上都在不斷心虛的繪理,眼神又慢慢的飄忽了起來。
繪理能不知道跡部景吾的父親是為什麼這樣做的嗎?
橫濱明麵上算是一個旅遊勝地,頂多這麼些年來治安一直不太好。可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暗處,三方勢力在維持橫濱平衡的同時,也在不斷與各種勢力發生摩擦。
她舅舅托關係找的這間旅館肯定是安全的,這也是為了這些單純的網球少年們好。
大巴車緩緩的停在了溫泉旅館前。
“噗哩繪理,你今天是在cospy熊貓嗎?”
在繪理跟在跡部景吾身後提著行李下車的時候,一隻因為常年不曬太陽而變得分外白皙的手伸來,接過了繪理的行李。
因為離得比較近,所以比冰帝更早到的立海大少年們早就放好了行李,正三兩結伴的參觀旅館。
仁王雅治把旅館逛了一圈以後,就百無聊賴地拖著搭檔柳生比呂士來門外等著冰帝的人到來。
“昨天太晚睡了而已。”
平時聽見仁王雅治這樣開玩笑的繪理是一定會嗆聲回去的,不過今天繪理並沒有那個心情,慢慢的踱步跟著他們後麵進了旅館。
這間旅館雖然外麵看起來就像是普普通通的旅館,可是在走進去後繪理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而最讓她感到違和的是在他們前方引路的女侍者。
盤著團子頭身著和服的女子謙和的垂落眉眼,木屐敲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規律而有節奏的敲打聲。
可仔細一看,女子擺臂的幅度與腳邁出的距離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標準,氣息內斂步履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
不過繪理一想到橫濱是個怎樣詭異的地方,好像這點不對勁都能完美的得到解釋呢。
“文太文太!”
原本還把意識停留在睡意中的芥川慈郎在看見從走廊另一端走來的人影後,瞬間興奮的睜大了眼睛撲上去。
巧合的是,站在幸村精市身後的丸井文太在看見芥川慈郎的那一瞬間,也撲了上去。
兩隻小動物就在走廊中間開心的嘀嘀咕咕,完全忽略了緊隨其後兩位部長無奈的眼神。
幸村精市將一把鑰匙遞給繪理,在繪理接過後,才收回在繪理臉上打量的眼神問道:“怎麼了?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是有點。”繪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能夠顯得更精神一些。
事實上橫濱來都來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晚痛不如早痛,晚死不如早死,她在這裡慫巴巴也沒有什麼用,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
忽然想通的繪理把頭發往後一甩,從仁王雅治手裡拿回自己的行李箱,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熱血姿態往房間走。
跡部景吾與幸村精市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茫然與啼笑皆非。
在所有人把行李放好,收拾完房間後已經到了準備吃中午飯的時間了。
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容易肚子餓的時候。繪理背著輕便的背包剛剛走到一樓大廳,就聽見切原赤也在抱怨道:“肚子好餓啊,部長副部長,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飯啊?”
向日嶽人一臉期盼的看著跡部景吾,附和的跟著點頭。
繪理坐在跡部景吾身旁,聽著收集了一係列的數據的柳蓮二拿著市區地圖在和跡部景吾討論要去哪裡,便順手指了個地方隨口說道:“這裡有家餐廳挺好的。”
“還有這裡和這裡,離我們這也不算很遠。”
女孩的動作明顯是隨意而為,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女孩對這座城市的熟悉。
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的跡部景吾挑眉:“繪理,你來過橫濱?”
繪理突然一頓,若無其事的偏了偏眼睛準備解釋。
可就在這時大廳的紙門被敲響了。
坐在門邊的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簷開門,就見穿著和服的侍者站在門外,麵帶微笑柔聲說道:“請各位移步餐廳,在店長的囑咐下,旅館已經為各位準備了吃食。”
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也不用糾結該去哪裡吃飯了。
躲過追問的繪理站起身,第一個走出了大廳。
侍者把他們帶去了餐廳,在離開前還細細的詢問每個人想喝的飲料。
繪理其實對飲料沒有什麼偏愛,在侍者詢問的時候便隨口答道:“不用飲料,白開水吧。”
侍者將記錄的本子收進懷中,輕輕的帶上門。
可能是考慮到人數的原因,旅館的工作人員在擺放桌子的時候將桌子分得開了些,既留了走動空間也不會讓人覺得過於擁擠。
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小碟一小碟的精致菜肴,每一碟的量都不多,但是種類卻非常豐富。
繪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沒過一會兒便稀裡糊塗地發現自己身邊坐著的都是正經人,冷冷清清的與另一邊的熱鬨形成對比。
左手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右手跡部景吾,都沒有任何一個是吵鬨的性子。
繪理樂得安靜,一邊笑著看對麵的雞飛狗跳,另一邊慢慢悠悠的解決著碗裡的飯菜。
最後因為另一邊實在是過於雞飛狗跳了,幸村精市端著碗的手慢慢的握緊,最後帶著滿臉黑氣的笑容與真田弦一郎坐到了另一邊。
於是感到威脅的少年們瞬間放低了音量。
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繪理微微側頭,在發現是侍者拿著剛剛少年們要的汽水或果汁進來的時候,便不感興趣的又扭回了頭。
於是她就沒有看見單手托著托盤跟在侍者後麵進來的男人。
在侍者將飲料一個一個放在少年們桌前的時候,一隻手將一隻香檳杯放在了繪理的麵前。
繪理下意識的看去,將米飯舉到嘴邊的筷子的瞬間頓在了原地。
那是一杯從明黃過渡到桃紅的雞尾酒。
在杯中蕩漾的酒液最上方的那抹橙色就像是日出時的天空,並且逐漸往深過渡,慢慢慢慢的變成頗具少女色彩的桃紅。
龍舌蘭日出,繪理最鐘愛的一款雞尾酒。
握著高腳杯杯柄的明顯是一隻男人的手,骨節粗大手指纖長,在虎口處還有一個精致小巧的紅色印跡。
繪理沒有回頭,緩緩的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