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理這回又受了不輕的傷。
她讓亂藤四郎留守在了鬼殺隊,讓藥研藤四郎跟在了真菰身邊,於是造成了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場麵。
這倒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繪理靠著樹緩緩滑下,受傷扭曲的左手耷拉在身側,用完好無損的右手護在肋骨旁苦笑。
痛是肯定痛的,不過痛久了自然就麻木了。
她呆愣的坐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調動大空之炎來給自己療傷。
可是什麼都沒有出現。
不管她在內心中呼喚了多久,平時乖順的大空之焰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顯然是不對勁的。
被深刻在靈魂中的武器驟然被剝奪,能悄無聲息做到這一點的……
隻有那高高在上的世界意識。
除了祂,繪理彆無他想。
不過這也側麵說明了,她剛剛neng死的七彩磨磨頭對這個世界來說,還是有一些分量的。
繪理毫不在意的放下手,低頭注視著手腕上被自己劃出來的傷口。
手腕上的傷口應當是割的過深了,到如今手腕以下已經毫無知覺,連不斷湧出的鮮血又在土地上彙聚成血泊了也沒有發覺。
剛剛被吸入肺中的毒霧開始在身體中作亂,攪得五臟六腑刺痛難忍。
有些累了。
繪理緩慢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想到。
一個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她跑來,最終撲到在她的身旁。
“繪理!”時透無一郎顫抖著身子跪坐在幾乎氣息都變得微弱的繪理身旁:“你……你還好嗎?痛嗎?”
對了,還有兩個十一歲的孩子。
她剛剛來的時候並沒有來得及去查看被惡鬼抓在手中的時透有一郎的傷勢如何,若是嚴重,還是需要儘快去找大夫醫治。
畢竟這是個真正的小孩,而不是像她這樣的千年老王八。
繪理毫不在意的在心底自嘲道。
她抓住小孩遞來的手緩緩站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事,這點小傷沒有問題。”
繪理深吸一口氣,抓住自己扭曲的左手用力一掰,讓骨頭瞬間恢複原位。
冷汗瞬間落下,可繪理卻沒有理會。
“你現在還有力氣嗎?背上你的兄長,我們下山。”
這裡引起了天地異象,肯定會被一些鬼或者是其他的妖物注意到,而在場的三個傷員,幾乎都沒有了一戰之力。
最好的方法,就是儘快離開這裡。
在來的時候有在山下看見紫藤花之家,在那裡稍作休整還是可以的。
要趁著太陽還在的時候,儘快下山。
天空之上湛藍的雲朵漸漸被夜晚染黑,最後恢複成了午夜的模樣。
而此時,繪理也因為擁有鬼殺隊的身份證明,帶著兩個孩子住進了紫藤花之家,紫藤花之家的主人尋找了附近的大夫前來。
但是山野小村的大夫醫術並沒有多麼高超,對著繪理折斷的肋骨與異常腫脹的手束手無策,最後隻能不知所措的給繪理裹了繃帶,然後向主人家請辭。
主人家連夜給鬼殺隊去了信。
於是在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已經成功上任成為蟲柱的蝴蝶忍帶著隱和醫療部隊趕到了這裡。
繪理又住進了蝶屋。
但是她以一己之力斬殺了上弦之二的事情卻傳遍了鬼殺隊。
在這百餘年來,上弦的順位與人員從來就沒有變動過。
一是因為上弦的資料在鬼殺隊中少之又少,二是因為上弦鬼的實力高深莫測,與他們對戰的柱能夠完好無損逃脫的少之又少。
更彆說斬殺了。
而繪理這次斬殺了上弦之二,是一種標誌,也是一種希望。
*
等繪理從虛弱的狀態中醒來,已經過了三天了。
一醒來,就看見床邊站著一個美麗女子,正凶神惡煞的看著繪理。
看見繪理呆愣的眼神,她神色一變,如春風拂麵般柔聲喚道:“繪理,你終於醒了?”
這反差,讓繪理瞬間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香奈惠,你怎麼在這裡啊哈哈哈哈哈。”
這不是廢話嗎?
說出來後,繪理自己都覺得心虛。
蝴蝶香奈惠看著繪理雖然清醒,但仍然帶有疲憊的眉眼,悶在心中想要教訓繪理的心思忽然就停歇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真不能怪繪理,又不是她先挑事的。
女人徹徹底底的柔和了眉眼,坐到了繪理的病床邊,抬手揉了揉繪理的頭發。
“這次你做的很棒。”
能在上弦之二麵前保護兩個孩子,還能找到機會反殺,這必須誇獎。
繪理的模樣像是小孩子,蝴蝶香奈惠便也忍不住的把她當作小孩子對待。
繪理歪頭蹭了蹭蝴蝶香奈惠溫暖的掌心,問道:
“香奈惠,我殺死的那個七彩磨磨頭,就是當初打傷你的那一個嗎?”
香奈惠含笑點頭。
於是繪理開心到眉飛色舞,耍賴似的單手抱住了香奈惠的腰撒嬌道:“那你還得再誇我一下。”
蝴蝶香奈惠一愣,瞬間明白了繪理的用意,失笑道:“是是是,我們繪理可是最棒的。”
蝴蝶香奈惠清楚,第一次對繪理的誇獎,是因為她殺死了鬼殺隊忌憚的上弦之二。